后一月时间,边境果不安宁。陆娆一月没有出府,有专人办事,消息从外头传来也快。
养祥在郑檀身边待了这样多年,就算兵法的基本功没有打下,提点之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心道陆娆的行事做派肖似郑檀,却不知在日子飞逝的光阴里,很多习惯也在他骨子里留下了烙印。
陆娆深知的,养祥近来要做的事情颇多,忙得没有时间回转于六城之间。
但后一日去接郑檀出刺史府的日子,还是派了人去给他传信。
则冬不解,领命但顿足在原地,“为何要去请养祥大人啊......殿下不是一直希望大人能好好办差,不受干扰么?”
主仆二人的关系,亲近许多了,体己话不避讳,一般的问题则冬也渐渐敢问了。
陆娆于座前顺着袖子,扫其于一旁桌前,提笔执小毫,斜蘸墨,慢书与笺。
“他也是个人,也需要歇息的。”
“可迎世子出府,不也还是......忙差么。”
陆娆书字,一横落得漂亮,“他会喜欢这个差事。喜欢就算不上是忙差事,是美差了。”
则冬微微一想,也觉得有理,“那殿下明日要去接世子过来罢,奴婢也下去预备着,早些唤您起来。”
她埋头下去,笑道:“不用唤我早起,有养祥去了,咱们主仆便不去了。”
“殿下真不去接世子啊......”则冬惊诧。
难怪前几日什么都没有安排下来,还以为是殿下忘了,原是压根儿没准备去呢。
“不去,她自己能找到家的。”陆娆心思好像真的扑在书字上,回答略显得随意,“她欠了我的,会上赶着过来还。明日啊,她来之后,便将下面人散了罢,不要过来打扰。”
“额,啊。好......”
则冬未经过情.事,但懂得些,听陆娆一语,脸上也开始飘红。
求知的欲望爬上来,是如百蚁咬心,叫人难受。
女女......那些事情,她看过jìn • shū,知道一些......可是做了之后呢?
又会体会到什么样的感觉......
殿下与世子做事的时候,会疼么?
世子身量高,又是军里长大的,力气恐不会小罢......殿下那个身体,又怎么能吃得消???
无数的疑问像夏日日头下,池塘里汩汩冒出的气泡,点不完了。
“在想什么?”
“啊!啊?”则冬一惊,吓道:“没、没什么呢殿下。”
陆娆这一手字写的认真仔细,一笔一划不求速度,稳当利落。她都不需抬头,就知道则冬这丫头在自己身边分神去了。
至于想些什么,大抵也能猜到不少。
左右就是情窦初开的女子,对房/事的疑问。
“你这可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让本宫瞧瞧,脸红了没有。”陆娆挑逗人,抬眼探究过去,“看看这样子,是想什么呢?”
“没什么想问本宫?”
“嗯......奴婢......难以启齿。”
陆娆停了,放下笔,笑意很是藏不住。
丫头羞着呢,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问得出口。
她点点头,替她开口,“女女的妙事儿啊,我,也没尝过。倒是可以帮你问问世子,她应该是舒服的。”
“啊?!”
世子是!
下面那个??!
“您、您真威武。”
世子在榻上,连殿下都压不住了吗。
郑檀的形象在她心里忽得变得奇怪。
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所以说,她是欠了我的呀。”陆娆话说的理所当然,心里的痒意也起来了。
她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木头。想抱着她在榻上好好滚滚,看她的反应。
一定也是很可爱的。
“您确定不是世子、世子她让着您?”
她拉下脸,凶着问:“怎么啊非得是她让着我吗,我、本宫就不能堂堂正正的。那个啥嘛......”
看面前人捂了嘴,呵呵的在笑,说着,“您也不像是能那个啥的人呢。”
陆娆的眼睛瞪得老大。怎么能这样??还能这样看不起人的?
......
看她表情怪异,则冬笑得更加大声,甚至弓着身子捂住腹部笑起来。
“不是奴婢瞧不上您,哈哈哈!着实是因为,您这话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啊!”
陆娆:“......”
陆娆一时语塞。
则冬的话也让她想到旁的。关于这话说出去,会不会有人信。
从孩提时候的开始,到现在的一切,几个月之前的自己,还是那个什么也不敢往外说的畏缩公主。到这里,却可以同则冬,调侃这样不合乎伦理的事。
是个多大的变化。
她思考起变化的来源,她的心上人。
*
养祥接信后,当天夜间策马回来,正好在天亮之前赶到城中,候着迎人出府。
天亮不久,刺史府的门锁给去了。大门便由得养祥亲自从外面推进去。
郑檀正好是理了着装的。
只见她穿了件暗橙彩毡青衣衫,腰间系着荔枝纹宽腰带,一丝不乱的长发束起。眉下是美目盼兮的朗目,身躯完美。
她身体底子好,恢复的不错。脖子上遮掩着一方白色的纱布,瞧着些许的突兀。
养祥来的时间是刚好,郑檀见了他,便晓得是家里那位做的安排。
“郡主!”养祥面相显露出来的欣喜遮掩不住。他拱手俯身,喜道,“属下恭迎郡主出府!”
郡主今日的精神好,他看得出来。
只有精神状态也跟着变好,才能算是真正的康复。
“你来了。”郑檀走出刺史府的大门,与养祥走近,温和道。
“是,属下奉殿下之命,前来接郡主出府还家。”
养祥前段日子与咸铭公主待的久了,现在唤起郑檀郡主的称呼还有些不习惯,张口便想唤一句世子,多加注意才不曾出错。
“她自己不来啊?”郑檀想了想,终究还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