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空中,他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地,去往何处,身在何方。
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是我梦见了大海?还是另一个人梦见了我和大海?
我们也许只是在另一个人的梦里罢,也许。
这个世界的种种法则,和我们的命运,就在她红唇轻启的那一刹那,被注定了。
就像月亮绕着地球,地球绕着太阳,
就像鱼要潜在水里,鸟要飞在空中,
就像螳螂断首,飞蛾殒命,
就像人活一世,草过一秋,
我,不能爱他。
这一切的一切在它们开始之前,就被注定了。
潮泛涨退有时,而斯人,却已归期难觅。
一个浪头打来,他确信自己昏过去了……
……“咚咚咚”,外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母亲的拖鞋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豆豆呀,吃完饭了么?快进来吧。”她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充满温柔和热情。
他“嗖”的一声从椅子上窜了下来,嚷嚷着跑去门厅,拉起豆豆的手,冲他妈糊里糊涂地叫唤了一声,出门耍去了。
“不准去海边!不然看你爸不打你屁股!”母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已经被距离拉得有些微弱,完全可以被小朋友们抛在耳后了。
其实,当时应该和他去海边的。
站在最危险的海礁上,被浪卷走,从此只活在他的记忆中。
既然没有故事,为什么要安排我们相遇?
既然没有续集,为什么要安排我们重逢?
童话般的邂逅,就像上天注定的因缘;而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舞台,上面杵着我这个愚蠢的的失败者,上演着连悲剧都称不上的戏码。
自我欺骗,自我沉醉,最后自我折磨。
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他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旧活在这个世上。
有点头疼。他转过身,看见李明背对自己睡着,微微地有些鼾声,另一张床空着。其实他本不想和他一块睡的——在反反复复的shè • jīng与被shè • jīng之后。他们昨天做了很多次,用各种方式取悦自己也取悦对方的身体。
但他当时已经太累了,而且李明炽热的胴体和滚烫的肌肤对他终究还是有摆脱不掉的吸引力。
起先是互相抱着,等他们都各自入梦之后,也就分开了。
其实这整件事情也不过如此。一夜交欢,各取所需,到了白天,照旧是哥们弟兄相称,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最多也就只有一两个眼神,证明他们之间存在过这种有异于一般朋友的肉体关系。
他坐起身来,在李明的肩上拍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
李明转了个身,抓住了他的家伙,眼睛还闭着。
“靠,”于雷抓开了他的手,“起床,再不退房就得多交一天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