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徒颜什么事?”
张瑞被赵亚顶了一句,眼睛透出点火气。但他似乎沉稳了许多,依照压着赵亚,死死瞪着他,深邃的眼睛象有火光在闪烁,半晌,他似乎松了口气,声音不再发冷,轻轻地说:“亚亚,我挺想你。”
一声“亚亚”飘进耳朵里,赵亚不知为何眼睛立即模糊了。
张瑞的脸在模糊里慢慢变,象又是从前那嚣张可恶的小白脸。赵亚无目的地哼哼两声,才找回自己的舌头:“我又没出广东省,你要找我其实不难。”
张瑞的表情象吃了一只苍蝇。
“我……我……”他恶声恶气地说:“我要知道你没有跟徒颜,我早就找了。”
赵亚再冷静也忍不住脸红:“闭嘴。谁跟徒颜?你少胡说八道。”
“你胡说八道?”张瑞不服气地瞪大眼睛:“要不是你那天……”他忽然闭上嘴。
六年养成的心性看来不大可靠,霎时见了张瑞,又提起徒颜,就象平坦的地里仅仅露出一个小头头的花生藤被人猛地一扯,什么都从土中带着黏黏的黑泥被连根抽了出来。
赵亚红了眼睛,头一低,无声无息把脸埋在张瑞肩膀上。
张瑞顿时没辙:“亚亚?亚亚?”
“别老压着我好不好?”赵亚闭着眼睛说:“会死的。”
张瑞立即松了手,赵亚靠着他,他自然地搂住赵亚。
“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
“徒颜呢?”
赵亚闷住。好半天,他极不甘心地问:“你知不知道要我亲口告诉你,我不知道徒颜的消息,会让我很不好过?”
这会轮到张瑞闷住。
“亚亚,你老实多了。”张瑞隔了很久吐出一句话。
赵亚抬起头,把张瑞保持距离似的推到一边:“我聪明多了。说那么多谎干什么,自己憋自己。”
“那我要告诉你,”张瑞乌黑的眼睛亮起来:“我现在就要告诉你……”
“少煽情,干活去。”赵亚弹弹手指,连戴老师的咖啡和小陈的红茶都忘记了,就这样出了饮水间。
回到办公室才发现自己的心砰砰乱跳个不停。赵亚坐下,小陈回头看了他空空的双手一眼,戴师父轻轻咳嗽一声,提醒赵亚的咖啡。
赵亚也许真的没有听见他们的暗示,眼盯着电脑,开始玩挖雷游戏。
戴师父得不到回应,又咳嗽了两声,小陈扭回头,键盘敲得很响。
地雷挖得不顺利,一会就爆炸,要重新开始一盘。赵亚觉得这些雷好像炸在自己胸口里,硝烟还无处可散,憋闷着。
戴师父还在咳嗽,连小陈都受不了了,放弃了自己的键盘,长舒一口气,伸个懒腰,象已经熬了个通宵:“戴师父,我要去喝杯红茶,给你带咖啡?”
“好啊,谢谢你,小陈。”戴师父故意大声答谢,小眼睛朝赵亚瞟了瞟。
赵亚忍着心烦站起来:“我去倒。”
“不用不用。”
一朵乌云笼罩上来,赵亚闷着坐下。不满的声音在肚子里绕来绕去,他想起自己的专业,想起张经理简直是求才若渴的目光,但……打杂?
原以为会过得美好的一个早上,被破坏得体无完肤。中午只有一个小时吃饭,小陈忙着打电话订饭,偏头对戴师父说:“今天还是苦瓜牛肉?我也帮你订了。”不好意思对赵亚太过分,也转头问赵亚:“你呢,吃什么?我们中午都吃盒饭,餐馆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