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李庆成示意那文官接着说。
文官躬身道:“匈奴人不觊觎我大虞中土珍宝,更不要多少土地,我们的飞檐画幢,丝竹琴钟,乃至名画绘卷,先贤圣书,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杀。都道塞外乃蛮夷,这些蛮夷是未经任何感化的,不知安平盛世的野兽!”
“以掠夺起家,以战养战式地发家,所有中原的宝贵文化都是他们眼中的粪土!”
文官道:“试问这等外族,如何能甘心受我大虞统帅?就如蝗虫一般,在一处休养生息,争得数年时间茁壮,窥我大虞国力空虚之时便再度入关。”
“这些外族,并非不可驾驭,而是根本无法驾驭!”那文官道:“终其本源,他们喝的与我们不是同一种水,食的并非同一种米,看的更不是同一种书。他们祖祖辈辈都在摧毁,而我中原子民历代以来,都在创建!他们漂泊草原,居无定所,这是两族的差异,这种差异非一朝一夕可改,更不是一封千秋万世的契书可规限!”
“他们全无信誉可言!想当年先帝四出枫关,最后与西匈奴王订下契约,百年不犯大虞边界,然而呢?殿下远走京师,流落中原之时阿律司便举兵来犯!想和之时,可以全族之力为贡。待得他们想战之日,一封文书不过就成了废纸!”
“有理。”李庆成道:“匈奴人不是人。”
一语出,朝堂震动。
唐鸿道:“陛下鏖战枫关之时,不也打定了斩草除根的念头么?”
李庆成深吸一口气:“但现在与当年,早已不同了。”
苏星照出列道:“陛下,臣有本奏。”
李庆成道:“且慢。”
悠久的沉默后,李庆成开口道:“他们的脑子里所装的,根本与咱们不是同一种东西,虽生而为人,却像狼一般思考,像狼一般征战。杀戮全无理由……”
“建一座城,需要几十甚至上百年时间。”李庆成道:“而他们摧毁一座城,屠杀十万民众,焚毁一块地方,只要三天。这一族太过危险,容不得。”
李庆成倾身,黄谨忙铺开圣旨,解开玉玺。
“陛下!”苏星照道:“臣有本奏!”
李庆成提笔,苏星照径自走到殿中,与孙岩交换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