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还希冀著,能在柏啸青身上得到那一点点温暖慰藉,真是痴心妄想。
但他怎能甘心?无论如何,他还年轻,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够熬到出头的那天。
或许……今天晚上的这种事,可以当做与别人交换食物,以及庇护的筹码。
阮娃想到这里,慢慢止了泪,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是副清丽姣好的相貌,他一直知道。
像他这种人,一旦进入纷繁复杂的皇宫,就是将命运与未来全部押在了赌场上。如今,他全部的赌资,也只有这副皮相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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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马监这地方,还是过於引人注目。之後,阮娃为了在姜娘娘手下保命,又主动下调到了香坊。
他白天干著分内的活路,夜间却并不住在香坊里面,而是辗转於侍卫之间,甚至寂寞宫闱娘娘们的卧房。
每个夜晚降临之前,以及天亮之前,他恨不得把自己洗得脱层皮才好。
夜晚降临之前,是害怕侍卫或者娘娘们嫌弃身上的臭气,从而失了依靠;一夜交媾後,在天亮之前,又会觉得自己从内到外脏污不堪,比香坊最臭的地方,还要恶臭。
日子就这样慢慢的挨著,灵魂似乎也渐渐麻木。
柏啸青十六岁,即将从军那年,偷偷来香坊看过阮娃,带著一包银子,叫阮娃赎了身价,离开皇宫。结果被阮娃吼了一顿,把银子扔了出去。
阮娃这些年来,没有得到过别人真正的关心,内心对爱的渴盼到了极点。虽然知道柏啸青眼里只看得到姜娘娘,心底的最深处,其实还是隐隐期盼著。
但柏啸青的这一举动,令他对柏啸青的怨,变成了恨。
姜娘娘整他,柏啸青是知道的,一直知道。但柏啸青最後,却选择了让他离开,让他消失在柏啸青的生命中。
他怎能不恨?他怎能遂了那些人的心愿?
不,他不走。他就是死,也要成为梗在柏啸青心里的一根刺,让柏啸青永远记住他。
叛将番外之夭爱(4)
阮娃二十岁那年,柏啸青叛变,天朝帝後殒命,举国搬迁至江南。阮娃盼到了第一次转机,并且将这次转机牢牢地握在手中。
二十六岁那年,他成为了当今天子周元渭的枕边人,宫中无人不争相攀交奉承。
他想方设法,将当年和他交媾过的侍卫们,除了个干净。至於被他侍候过的那些娘娘们,在先帝死後便纷纷被送到寺庙出家,短时间内,莫名其妙就疯的疯、死的死。
他曾一度认为,岁月是可以冲淡一切的。
噩梦般的过去,所遇到的事、所认识的人,都已经消散无痕。他不需要回想,也不再会和过去有任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