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边笑边在画纸上勾勒着,皇帝越看越大皱眉头。
「这是蚱蜢?」指着画纸,彖问自己的爱妃。
「是啊,这『才』是蚱蜢哦,你的那只是四不像!」珍妃点头。
「好吧好吧,算朕输了一局,妳说那是四不像就是四不像好了。?,确实画得不错,等会儿朕让人帮妳裱起来收好……」
唐池已经看不见听不到那二人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了,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转:彖彖还记得!他还记得!他还记得我送给他的那只蚱蜢……
他心中的蚱蜢是我送给他的那只!呵呵,「呵呵呵!」男人握着剑柄,站在角落里傻笑起来。
「咯咯咯!讨厌啦!不要挠人家的痒啦!咯咯……哈哈哈……」那边,珍妃也发出了笑声,娇小的身体缩成一团,躲避皇帝的小小调戏。
连续半个月,唐池每日化装出宫,探查富户莫名死亡或病倒的原因。其中有一家还真的被他淳厚的样子所骗,把他悄悄引到一处隐蔽的小院落,请他诊治其父的重病。当唐池假装无意问起现在当家作主的人是谁时,此富户的儿子支支吾吾避开了问题。
在诊断这家富户主人之后,又仔细察看了禁卫军兵士盗来的尸体,大致上他已经掌握了富户们的死因和病因。现在就等发现京城中的不轨人物,洗出其中有可能参与这个案件的分子,然后和刑部那边一对,事情便应该能有个眉目。
不想那么早回宫,不想回去看他和他的女人,唐池走进这几天常来的一家小酒馆,选了最里面的位置坐下。
店家看他进来,没等他招呼,已经自动送上自酿的桂花酿和几碟下酒小菜。
「您老慢用。」放下手中东西,店家殷勤的笑着打了声招呼。
「谢谢。」他拎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仰头一口气喝下,随之又连灌了三杯。
三壶酒全部下肚,这才起了一点醉意。
招招手,命店家再送一壶过来,唐池摸索着从怀中掏出一物。
扯起袖子把桌面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找不出一点油腻为止,这才小心翼翼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面上摊开。
看着那画儿,看着那画中奇怪的虫子,男人憨憨的笑了,傻笑着,小心抚摸着画的表面,一点一点细腻的。
新满的酒壶被送上,很快就被男人饮光。随即又是一壶送上。
不想把画面弄脏,仔细叠好收起。转头看见窗外的夕阳,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站了起来,「店家!给我备坛桂花酿,我要走了。」
「哎!这就来,客官您稍等。」小酒坛被抱出。
骑着马迎着冬天冷冽的寒风,唐池来到了城郊。
下马后,寻了一片竹林拎着酒坛走进。
劈了几条柔软碧绿色的竹片,找了一块空地,也不顾地上厚雪未化,随意盘膝坐下。
把竹片一片一片细细的劈开,弯在手中渐渐地把它编成形。感到冷了手指僵硬时,便把酒坛拎起饮上几口。放下,抹抹嘴,继续全神贯注编制手中的竹片。
一坛酒将尽时,竹物也已成形。
摇摇晃晃的坫起身,举高手中的编竹,对着月亮,男人痴痴的笑了。
俯身抓起酒坛,对着月亮敬一敬,仰头灌下一口,醉意熏然的朗声唱道:
冬风凛凛愁shā • rén,出亦愁,入亦愁。
问天下人,谁不怀忧。
罪孽情仇,令我白头。
宫地多飙风,情意何修修,
记忆日趋远,衣衫日趋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