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宋椰的嘱咐,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应道:
“好的,大佬!”
官雨刚才还在强撑,现在差不多陷入了昏迷状态。
如果不是宋椰扶着他的身体,他早就支撑不住昏厥过去了。
宋椰离开众人,从地上捡起一根趁手的钢筋,开始往下扒拉废墟。
陈丽能被覆水小队的队员们尊称姐,又屈居李晨军之下,就知道她有两把刷子。
她循着血腥味最浓重的一块废墟,利用周边的钢筋等物体,很快撬开了被埋在底下的一堆石板碎片。
碎片下果然浸染了一滩血液,还是新鲜的浆红色。
但和李晨军合为一体的那滩水渍,此时却蒸发的无影无踪。
陈丽察觉这个细节,眼皮兀地跳了一拍,心跟着猛然下沉,但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宋椰吃力地扒开废墟的一角,待挖到石板以下时,一滩脏污的水渍忽然从地面渗透了出来。
她举着手电筒,似有所觉,将灯光照向了那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区。
然而水渍像是有生命力一般,毫无预兆地漂浮了起来,顷刻之间便缠上了她的脚踝。
宋椰像瞬间被砍掉了一截小腿,脚下兀然一空,而当她失足差点跌倒时,那团水渍猛地一下扩张开来,眨眼间就将她吞噬了一大半。
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宋椰都没来得及喊叫出声,整个人就被蒸发的干干净净,连一点痕迹都没能留下。
下一秒,仿佛被包裹在疾风中的宋椰,周围浸满了浓浓的血腥味。
她被一只手狠狠揪住衣领,被迫跟着上腾下跃,左右腾挪了数次,才又随着脖颈上那一股重力,被拖着进入了一段相当疾速的上升趋势之中。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空间跳跃,但又伴随着一阵接一阵的淅沥沥水声。
哗啦——
周围的风声骤然变得喧嚣,宋椰被揉成一团的身躯在此刻得到释放,紧接着,就被重重地摔到了坚硬的水泥地上。
宋椰有些吃痛,躺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才勉强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她站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环顾了四周,发现周围是一片茫茫的夜色,猛烈的天风被顶楼栏杆象征性地遮挡,但抵挡不住狂风肆虐,吹的她黑发飞舞,差点又被推的跌倒下来。
“看来我没抓错,你果然是那个小畜生的心肝宝贝。”
李晨军被官雨一击杀招重伤,当他在宋椰面前现出人形时,已经浑身是血,连面目都变得分外狰狞,根本辨不清五官是什么样子。
唯有他的笑容越发瘆人,牙齿被鲜血衬托的更森白:
“刚才我都听到了,那个小喽啰说小畜生是你的男朋友,对不对?”
“现在,考验你们美好爱情的时刻要到了——我倒要看一看,那个自以为能耐很大的小畜生,到底要花费多少时间和功夫,才能千辛万苦地找过来?”
“不过就算他能找过来,我也要提前一步,把你折磨的不成人形,再鲜血淋漓地送到他手上。”
李晨军说到最后一句,桀桀地笑出了声。
“你是想拿我做人质,来威胁他?”
李晨军掳人的意图不难理解,毕竟他要报复官雨的心,已经十分赤/裸裸的了。
所以宋椰直接问出了口。
“不,不,我又改变主意了,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然后亲手把你的尸体交到他的手上,趁他伤心欲绝的时候,再狠狠地弄死那个小畜生。”
李晨军扬起嘴角,对宋椰露出了一个嗜血残忍的笑容。
如果重伤之前的他还算是阴测测的正常人,那重伤之后的他,简直是恐怖片里被激活了癫狂因子的变态。
宋椰被他单方面宣判了死刑。
但她的脸上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因为死亡两个字,心情忽然平稳了下来。
“那就杀吧,本来我也不想活了。”
宋椰从末世降临的那一刻开始,就对死亡看得很开。
因为需要时刻艰辛求生的末日世界,并不能满足她当咸鱼的愿望。
所以面对无法解决的危机,她毫无求生欲,又一次果断选择了躺平等死。
“不过,我可不想死在你的手上,那样肯定很不痛快。”
宋椰说这话时,顺着风势,已经退到了天台的最边缘。
她一只脚踩在天台的栏杆上,另一只脚直接跨了过去:
当李晨军听到她的这句话,满脸狰狞中染上了急切的凶狠,化身漂浮的水形冲过来时——
宋椰双手释然地松开栏杆,身子稍一用力,往后倾跃,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数十层高的楼顶垂直坠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