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也得死啊!
都已经病得站不起来了呐!
陶迁来了,是被人抬来的。他意识已有些模糊,可却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拱手作揖,痛哭流涕道:“感谢玉贞姑娘的救命之恩啊。”
杨瑛冷笑,“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演戏,您可真不愧是叙州之主,曾经的少年英才啊。”
只字不提自己偷袭惨败的事,反是说什么救命之恩……
自己缺他那一声谢?
被杨瑛一噎,陶迁呐呐说不出话来。干脆,直接晕了过去。
杨瑛望着这一幕,不由摇头,“这天下就没一个真性情的人吗?端得皆是沽名钓誉,虚伪狡诈之辈啊。罢了,看在你还算有诚心的份上,我便救你一救吧。记住了,不要再起战端,不然下一次,我要的可是整个叙州了。”
说罢便挥手,道:“箬娘,你来给他看看。”
“是。”
箬娘上前,见陶迁眼睫微颤,便回头看了杨瑛一样。见杨瑛挑眉,她便点点头,道:“这伤口化脓厉害,且生芽肉,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话音落,便听陶迁虚弱的声音传来,“啊,老夫有罪,多,多谢玉,玉贞姑娘救,救命之恩……”
说罢便是慢慢睁开眼,一副悠悠转醒的样子。杨瑛差点就笑出来了。
老匹夫,不去演戏可惜了!
她站起身,走上前道:“我看看。哎呀,陶公这肉必须得剜掉一点肉,才能救你啊!”
陶迁猛地一颤,好似忽然容光焕发了般,“这,这……这凡人如何受得了?”
杨瑛道:“其实我师门倒有可去除疼痛的药。不过这药我也没几个了……”
她斜眼睨着陶迁,“端得是珍贵无比……”
“啊,玉贞姑娘,只要能救老夫,老夫什么都舍得啊!”
“这样啊……”
杨瑛想了想道:“叙州既然物阜民丰,那陶公你看?”
“哦,我叙州其他不多,就粮草多,倒是可以给姑娘送一些。就三百万石如何?”
杨瑛笑了,“这太多了。”
陶迁心里一颤,心想你特么是饕餮吗?!三百万石粮还嫌少?怎么不撑死你啊!
但命就一条,若不能让这女魔头满意,自己就一命呜呼了!到了那时,再多的粮又有什么用?
“那,那四百万?”
“不是这个意思。”
杨瑛道:“我听说陶公治下人口众多,你看,这粮我要一百万石,人要两万行不行?最好都是有媳妇孩子的,整家迁徙过来。你看啊,我这又多了这多城,这多地,总要有人干活吧?当然,你要给我一些老弱病残我也要,不过干活最好还是来点青壮……”
这话诛心啊!
杨瑛,你这毒妇!
陶迁在心里疯狂骂着,但脸上却不敢显现。
这娘们太毒了!还掌握着他们无法抵抗的力量,跟她刚,没好下场。
自己打下十城,他又让了十城,这二十城可不是空城呐!总计人口就有六七十万!现在还要再要两万青壮……
陶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为了活下去,他只能答应这屈辱的条件。
杨瑛让人取来纸笔,笑呵呵地道:“那劳烦陶公写个字据我吧。”
“你,你……”
陶迁只觉喉口一甜,“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周围人尖叫,纷纷上去搀扶,然后便集体瞪着杨瑛。
杨瑛倒也愣了下。在她的知识结构里,人不是瓷娃娃,被气吐血这种事只可能发生在那个人原本就有一些毛病的情况下,不然一个健康的人是不可能被气吐血的。
她眯起眼,盯着陶迁看了会儿,忽然笑了。
情绪激动时,交感神经兴奋会引起肾上腺素分泌增加,继而引起血压升高。正常的血管是很有弹性的,但病变血管可就没那么大的承受力咯。
所以这老头是有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吗?啧啧……
杨瑛笑得诡异,让缓过神来的陶迁惊了下。他连忙道:“口说无凭,确要写下字据。”
杨瑛点点头,“那就劳烦陶公了。”
一番折腾,总算开始治疗了。杨瑛洗了手,让箬娘给陶迁打了má • zuì,便在众人惊愣的状态下,将那些腐肉割除,然后再缝了起来。
上了药,又直接挂了吊瓶,道:“在这住五日,每日上午来我这挂点滴,挂上五日后,回家好好休养就是了。”
说着又给人做了个皮试,打了一针破伤风针。
人经过她手救治了,还是注意些好,别挂掉了,到时可说不清。
陶迁都傻掉了。
刀割在身上没感觉,剜掉一大块肉也没感觉,拿个弯钩在自己身上缝合也没感觉。这透明瓶子里的水才挂进去一半,就觉得自己人好了许多,不再那么昏昏沉沉的了,天,这到底是什么医术啊?!如此诡异古怪,又如此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