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朱厚照的身影渐远,陈宽唤来一个小黄门,道:“你且去司礼监走一遭,给戴公公递个信,抽空到咱家这来一趟。”
“是。”
小黄门答应着,壮着胆子提了一句:“若是戴公公问起何事,奴婢该怎么回话?”
“就说咱家有事同他商量。”陈宽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关乎东宫,他必会晓得。”
“是。”
小黄门躬身退下,半点不敢耽误,一路往司礼监去了。
陈宽袖手立下廊下,眉头始终未能舒展。
弘治帝身边的中官,多是由怀恩一手挑选。才干不提,忠心却是一等一。
长伴陛下身边的宁瑾,前往宣府的刘清,敢言“佛书诞,不可信”的覃吉,乃至早年间的几地镇守,都称得上行为端正,堪为天子所用。再如何鼎一般,敢当面斥责国舅无礼,以金瓜击之,虽没落得个好下场,身后也有个好名声。
厂卫是天子的鹰犬,最重要的就是忠心,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
今日见到刘瑾几个,陈宽着实心头一跳。
这几个中官,自太子少时便伺候在侧,性格鲁直不是问题,只要没有坏心思,都可一用。但随着陛下久病,渐有将江山托付太子之意,这几个都开始露出狐狸尾巴,尤以刘瑾为甚。
刘瑾曾经犯错,虽不大,却能躲过东厂刑罚,伺候在太子身边,心思手段定然不缺。
若他怀揣歪心,只想讨好太子,将朱厚照往歪路上带,必是国之大患。
想到这里,陈宽不禁咬牙。
最好不要让他拿到实据,否则,咱家必收拾了他!
刘瑾弯腰跟在朱厚照身边,半点不知,弘治帝身边的陈大伴已经盯上了他。
怪就怪在朱厚照尚未登基,他把持不住,过早露出了心思。晚上一年半载,纵然陈宽再恨,也奈何不了他半分。
东暖阁外,守门的中官见到朱厚照,连忙行礼。
“殿下。”
宁瑾伺候在暖阁内,另一名大伴扶安为朱厚照通禀。
进了暖阁,热风扑面。
朱厚照不觉半点温暖,反而打了个哆嗦。
太子畏刘相公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