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此以往,他早晚被盖上“奸臣”大戳,引天子“玩物丧志”,离“忠直”越来越远。
“杨先生为何叹气?”朱厚照奇怪道。
“回陛下,臣忧心。”
“朕方才为戏言,不会不许杨先生吃饭。如是涿鹿之事,杨先生更不必担忧,朕一言九鼎,必将此事解决。”
“谢陛下。”
杨瓒垂首,压下心中所想,继续陪着天子玩木头。
奸臣就奸臣吧。
认定的路,总要走下去。
早在弘治帝赐下金尺,跃级拔升,他已成朝中立靶。不行此道,言官同侪就会放过自己?
做梦去吧。
诏狱
庆云侯世子背靠石墙,一动不动。
自被关进囚室,从大喊大叫,威胁狱卒,到垂头丧气,萎靡不振,不过短短五日。
关押重犯的囚室三面无窗,铁锁把门。人在其中,终日同黑暗为伴,意志消沉,颓然沮丧,乃至恐惧发疯,不过日子长短。
狱卒行过牢房外,打开牢门上铁锁,周瑛仍是不动。
直至火光刺目,顾卿出现在牢门前,方才如梦初醒,以手遮眼,惊慌和怨恨一同涌现。
“顾靖之!”
牙齿咬碎,恨意无尽彰显。
顾卿抬手,立刻有两名力士上前,提起周瑛双臂,将他拖往刑房。
“顾靖之!本世子同你不共戴天!出去之日,必是你命丧之时!”
顾卿挑眉,侧首道:“世子所言,顾某记住。”
在场校尉力士,连同狱卒在内,均对周瑛升起同情。
惹谁不好,偏惹这位。
说什么不好,偏说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