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本溯源,不难理解。
谢阁老是谢状元的亲爹。如果前者不同意,内阁不通过,奏疏未必会闻于朝堂,更不会出现在早朝之上。
位列朝堂的都是人精。
黄祭酒是没办法,周成是他推举,又为翁婿,不保不成。
其他人则要思量,为一个从八品助教得罪阁老,是否值得。故而,旁事尚可再论,周成的官途已然走到尽头。
文臣集体沉默,武臣也不会出头。
作为当事人,周成没有上朝的资格,只能求助黄祭酒,请代为上疏,自己留在国子监,焦急等待结果。
可惜,等来的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如杨瓒预料,朱厚照当殿发下敕谕,“除国子监助教周成武学掌事,发大理寺究查贪墨之事。查证属实,当依律严办。”
“陛下圣明!”
谢丕顾晣臣齐呼万岁。
黄祭酒心有不甘,仍要据理力争。同列的太常寺少卿犹豫两秒,再想拦,已是来不及了。
黄祭酒高举朝笏,自仁宗年间讲起,条陈各项规章,并举实例,只为禀明,纵要处置周成,以司业掌武学实不可为,请天子收回成命!
周成不堪用,国子监还有其他助教。
助教不成,还有博士厅的博士。再不行,咬咬牙,监丞也可。
唯有司业,万万不行!
“陛下,祖宗规矩不可废啊!”
黄祭酒声泪俱下,不肯罢休。
谢丕和顾晣臣同时握拳,心生怒意。
群臣都在观望,想看一看,这位少年天子是否会顾念“老臣”,改变主意。
“黄卿家之言,确有几分道理。”
话入耳,谢丕和顾晣臣都是心头一震,正要出列,忽见杨瓒微微侧首,向两人摇了摇头。
思及杨瓒对天子的了解,两人互看一眼,停住脚步。
“陛下,此事实不可行,还请收回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