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
“我等愿意!”
只要能保住性命,哪怕滚刀山下油锅,也要拼上一拼。
“很好。”
杨瓒轻笑,弯腰蹲下,同三人平视,道:“只要尔等用心,事成之后,我保尔等不死。如生出二心,阴奉阳违,后果可是会相当严重。”
“大人……”
“放心,不砍头。”
听闻此言,番商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抖得更加厉害。
眼前之人,同先时审问他们的锦衣卫何等相似。
“凌迟,听说过吗?”
见番商脸色煞白,杨瓒笑得更加和蔼。
“我观三位均是分量不轻,割上几百刀,应该不成问题。”
番商面无人色,泪流得更急,连惊带吓,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凶狠的倭人,shā • rén不眨眼的海盗,他们都曾见过。没有相当的胆量,怎么敢做走私行当。
但是,如杨瓒和赵榆一般,面上带笑,说话和气,字里行间不见威慑,却让人冷到骨子里,实是让人惊恐畏惧到极点。
加上顾卿在一旁虎视眈眈,三人手脚冰凉,仅存的胆气也在瞬间消散。
“大人,无论大人说什么,小得一定照办!”
哪怕挥刀互砍,也绝无二话!
“很好。”
杨瓒笑眯眯点头,站起身,转头看向顾卿。
“千户,借一步说话。”
顾卿上前两步,依杨瓒之意俯身。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缘,顾千户脊背忽然一僵。
杨瓒暗笑,他就是故意的,怎么着?
被调戏多次,还不许他找补回来?
“此三人有用,为取藏宝,可这样……”
一番低语,顾卿再维持不住严肃表情。显然,对杨侍读的“聪明才智”有了进一步认识。
“顾千户以为如何?”
“可行。”
“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千户,如何?”
“好。”
得到肯定答案,杨瓒唤狱卒送来纸笔,林林种种列下数十条,一并留给顾卿。其后由校尉带路,快步离开囚室。
为保事成,必须得到天子支持,还要提防朝中部分人闻讯捣乱。
时间紧急,容不得耽搁,必须尽速安排。
杨瓒离开后,顾卿没有亲自动手,吩咐狱卒将三人带去囚室,按照杨瓒列出的清单,逐项询问。
两艘海船在哪?宁波?很好,全部上交。
船上海员几人?名单列出,全部缉拿。
走私货物渠道为何,老实交代。累年所得,九成上缴!如何为倭人传递消息,不可隐瞒一词。如何为海盗销赃,统统都要说清楚。
航海路线,贸易路线,都在图上标出来。
不会?
能绘制海图,不会标注路线,简直笑话。
还不会?
鞭子开抽,多抽几下就会了。
问到最后,三名番商已是抱头痛哭,几欲自戕。
本以为带路寻得海盗藏宝,交出积年所得银两,便能保得一条性命,从狱中脱身。
哪承想,对方不只要扒皮,更要敲骨吸髓,连骨头渣渣都不放过。
被如此剥削,哪里还有活路?
就算能活着出去,被供出来的倭人海盗也不会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