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疑问,脑子开始飞速转动,心中闪过数个念头。
客厢换了摆设?
单从房间布局,便可推翻。
那是怎么回事?
撑着胳膊,杨瓒坐起身,靠在一侧床栏,皱眉打量四周。
床前一面六扇屏风,换下的常服,即挂在屏风之上。屏风左侧,靠墙一张木架,上摆一只瓷瓶,细长瓶颈,通体青釉。
自榻上站起,杨瓒抻个懒腰,信步绕过屏风,视线豁然开朗。
陈列奇珍的百宝架,悬在墙上的黑鞘宝剑,靠窗一张大案,笔墨纸砚齐全。
一道雕花拱门,隔开内外室。
杨瓒站定,终于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这算是,登堂入室?
引申含义不对,仅从字面理解,却是相当形象。
马长史曾言,自长安伯府建成,正房即为“禁地”,除了伯爷,连老侯爷和世子都少有踏足。
两人过府,天晚留宿,大都歇在客厢。
“镇抚司的同僚,也少有过府。”
锦衣卫的身份本就特殊,顾卿掌管诏狱,更添一层冷厉,连同僚都忌讳三分。有事没事,少有人登门拜访,除非是想找不自在。
如杨瓒般借宿府中,一住就是数月,压根不急着离开,实在是少有。
两个字:猛士。
四个字:当真猛士!
伯府的护卫,隐藏在暗处的锦衣校尉,都是万分佩服。
如此大无畏,世间难寻,理当钦佩!
杨瓒停在桌旁,在烛台下摸索,果然发现一枚火折子。
轻轻吹了吹,纸卷很快燃起,橘色火光映亮双眼。
灯烛点亮,盖上琉璃灯罩,烟火随精巧的设计流入灯体,消失不见。
黑暗被驱散,杨瓒坐到凳上,看着闪烁的火光,静静沉思,腹中轰鸣都被忽略。
留他在正房,是顾卿的意思?
假使如此,预先制定的“计划”,怕要更改。
撑着下巴,手指敲在桌上。
回忆起进府后的种种,杨瓒蓦然发现,顾伯爷太合作,之前想好的办法,竟有多数用不上。
“头疼啊。”
人躲着,他头疼。不躲了,一样头疼。
不得不承认,他看人的眼光,实在有待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