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愿望达成的兴奋充斥的心,隐隐有一线刺痛,筱雁知道,有一个人如今已成为自己心中的一根刺,虽然看不见伤口,却时不时在痛着,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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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雁的登基大典定在来年九月,枫叶红时,那天,他一身玄金二色的皇袍,在沿路众人的景仰下,在三叩九拜的臣子们的目送下,踌躇满志地拾级而上。
高高在上的,是他黄金色的宝座,宽大的华盖遮蔽着,座上雕着双龙抢珠,瑰丽而又气势磅礴。
筱雁摆摆手朝众臣子一笑,转身就要快步上前,忽然,旁里冲出一个着军士服装的汉子,那人径直撞过来。筱雁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正着。
倏地,他只觉胸口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脚下不稳,一个踉跄跌到了地上。
“哈哈哈……你下令斩我全家,我现在杀了你这个昏君……哈哈哈……我终于为他们报仇了……”那人狂笑着,手里的利匕正滴答滴答倘着鲜血。
旁边的侍卫围了上来,各种刀枪都朝他身上招呼过去,刀剑反射的光芒耀花了众人的眼睛,转眼,那人已被剁成肉酱。
那边,手忙脚乱的臣子扶起了筱雁,大声喊着:“御医,快叫御医过来!”
筱雁脸色惨白,捂住胸口的手已被鲜血染红了,但血仍汩汩的从手指间渗出来,浸透了他一身皇袍。
筱雁咬咬牙甩开臣子的搀扶,胸口的剧痛一阵强过一阵,他全身乏力,却仍挣扎着要爬上那高高的皇座。
还差一点点,浴血的手终于攀上了龙椅的扶手,他用力坐了上去,却已筋疲力尽,殿下的大臣一阵喧哗,慌乱无主,而宫廷御医背着药箱匆忙地从远处跑来。
筱雁没有去理会那喧嚣的人群,他有些失神地望着天,远处的霞光如火般在天际燃烧,浓浓烈烈地,一片沉静而疯狂的红。
恍惚地,他似乎回到多年前的那个黄昏,第一次见面时,他的皇兄微笑着对他说:“筱雁,我是你的七皇兄,无桢。”
“皇兄,我放弃了一切,还是得不到这江山吗?皇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筱雁觉得心痛欲裂,伸出手,拼命想抓住些什么,却终是无力地垂落。
“……我要让溱国一统天下……”
皇袍加身,奈何天数已尽,豪言虽在,唯留此恨绵绵。
溱宣王五十三年,冬,登基大典进行到一半,太子筱雁遇刺,死于皇座之上,时年二十一岁。
“无桢是做不成皇帝的了,但你也没有这个命……”那个时候,是谁道出了如此触目惊心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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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了,花谢了,雪落了,雪化了。
转眼间,龙骁阳已被流放了八年。
八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