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朝着旁边的蔺谢耳语:“老大,你说他会不会记咱的仇啊?”
再瞧瞧太子爷头上那还没有消除下去的肿胀大包,心虚得厉害。
又看蔺谢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暗暗竖拇指,老大就是老大,哪怕他是仇恨值引得最高的那个,也临危不乱的。
在助理打开车门迎人的时候,黎时进去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蔺谢,身影驻立在萧瑟的残风中,轻轻地笑了笑,笑得晦暗不明的。
小伙子名叫沈陈。
瞧这一下,心更是咯噔一下,完了这是真记仇上了。
人一走,蔺谢就下了一个命令,让个暗中盯着黎时,随时报告他的行踪情况。
沈陈怔愣:“老大,你还是认为是他做的吗?”
二丈摸不着头脑,想不通:“这么瘦弱的一个人,怎么、怎么能把比他还要高大一个头的人给……给那个啥了啊。”
那个啥——切块、分尸。
蔺谢淡淡:“不是他做的。”
“啊?既然老大你知道不是他做的?那咱们干嘛还抓他?”
“他知道,”垂眸,压下了眼中的深邃,转身回局里,留下了最后两个字,“凶手。”
“啊?”
沈陈呆住了。
于是,在不误查案子进度的同时,也有人给日日夜夜暗中盯着黎时。
黎时从来没在帝都大众媒体底下露过真实面貌,太子爷身份却声名在外。
黎家直系血脉的唯一嫡孙,未来的正位继承人,小觎不得。
刚一回来,黎家上下马上就为他办了一场接风洗尘宴,邀请了不少各界的名流,很显然,是为了让他接手黎氏打基础。
酒宴上,杯觥交错。
“有钱人的聚会。”
“这一场得多少钱。”
“看到那酒没,82的拉菲,奢侈品,高端人群的一种炫富标志,国内价已经突破了5万块一瓶。”
互相戳戳手肘子。
“别想了,五块钱啤酒,穷人人群的一种炫富标志,才值得拥有。”
监控的电脑前,人头攒动,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宴席,甚至有次溜次溜冒口水的。
很快蔺谢从监控里再次见到了那苍白如纸的青年。
穿着一身服服帖帖的西装礼服,眉眼精致又姣好,清澈如黑曜石映一泓清亮的瞳眸,当唇角微微一弯里,彬彬有礼,好像让万物在那一刻都变得宁静舒适了起来。
长在心坎上的美好,即使是带病娇弱,也是一弯明亮得不染纤尘的白月光。
袖口带花,轻持酒盏,像城堡里走出来的高贵小王子。
当停下了别人的搭话时,会在装做不经意地扶住桌檐,细碎的黑发下,略显病态,小小地喘松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