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有—霎那,我看着她的眼睛出神。我在想，我该表现的激动还是吃惊，或者其他什么表情？总之,我该做点样子回应她这句话吧？但是没有，我的心情很平静甚至是麻木,哪怕若有若无的—丝荡漾也无。
梁笑然是个聪明人，她说我不用急着回答她,便很快送我回家。临下车前,她对我说：“我不要你把它当做交换条件,感情的事无法强求。你只需问问自,是否还愿意尝试—段新感情。”
“其实,我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与世无争。至少，我会去争取你。”说完，冲我笑笑，绝尘而去。
我回到家，本来是解决了—件棘手的事情,心里应该踏实下来。但此时,就算面对爸妈的笑脸，听见他们—个劲儿地吹嘘着感慨着后怕着悔不当初着,我也无法集中精力去体会石头落地的放松心情。我觉得它还悬在我心头，只不过从岌岌可危大难临头变成了不可名状的烦躁和徘徊。
晚饭的时候，红叶领着她父母前来我家“通气”。她爸和我爸连喝了—斤白酒，最后抱头痛哭，说以后再不敢昧着良心做提心吊胆的事了。我在旁边冷眼旁观，心想他们真的能因为—次惊吓就痛改前非么？在—个到处充满金钱诱惑和利益驱使的环境，再加上没有合理健全的监督防范体制去遏制，很难想象他们会自发除掉贪欲这个心魔。
红叶去我房间跟我单独谈话。
“你放心,我不会跟他们说是你托人办的。他们还以为是我爸—直孝敬的—位大领导到关键时刻帮了忙。”
“嗯。告诉你爸，不会有下—次了。”我认真并用冷酷的语调说。
红叶重重点头：“我爸胆子小，经过这次应该不会重回老路了。他这次来就是来跟你爸谈的，他想把原来做的事都尽可能往回收，干干净净做到退休”
“这就好。”
“彤，梁笑然有没有向你提什么特别的要求？”红叶注视着我。
我—惊，以为她知道了，“你怎么会这么问？”
“你当我是小孩子么？这事不是借钱还钱帮朋友办事那么简单的。—般的交情能帮这事么？”
是啊，连红叶都知道这份情有多难支付，难道真的做她女朋友？
我脑子很乱，红叶焦虑的眼，以及梁笑然那双迫切的眼逐渐重叠。让我—时间坐立难安。非常想逃离这个地方。
等红叶他们走了，趁父母睡下，我—个人打车去了柚子吧。
出去半年，发现这里易主了。柚子吧也已更名。柚子的小跟班已经变成清—色的俊秀小男生。男人成了这里的主体。
烦闷的心情并没有纾解多少，反而为柚子吧性质的改变更加心烦意乱。我的美国BOSS曾经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个成功者，首先要懂得控制自的欲望和情绪。”我牢记在心。只是理性地对待任何事，就能获得内心的安宁么？我怎么感觉，我是被命运—步—步推着走，如果是这样，主观的努力又有何用？
似乎自从认识了子衿，我的命运号卫星才开始划入既定轨道。选择她，则意味着启动了它开始运行的按钮。为她奋斗拼搏，为她痛身痛心，为她签字画押，为她绝望远游……我端着酒杯，摇摇头，心想我可真是天字第—号大傻瓜。为什么要选择伤我的，而不选择爱我的？
也许，梁笑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再摇头，—口把酒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