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玦取下项圈,又轻轻拍了拍阿加,仿佛在无声夸奖它是个乖孩子,阿加兴奋得尾巴狂摇,沿着纪玦蹦来蹦去,早把顾桓的眼刀子抛之脑后。
顾桓揉着太阳穴,更没眼看了。
纪玦直起身,一把拉过顾桓,将项圈轻轻缠到了顾桓脖颈,低语:“你不觉得,这个是专为你设计的。”
他说着,指尖在顾桓脖子似有若无地拨弄,又微眯起眼眸,表情略带遗憾:“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一些其他装饰道具。”
顾桓眉眼一挑,小虎牙磨出了尖锐的弧度,直接取下项圈,挂到了纪玦锁/骨:“我觉得这样更好看,和你很般配。”
纪玦任由顾桓动作,只微垂着头,凑近顾桓唇角,一字一顿地说:“所以,昨晚上我就是这样被你绑着,然后咬了你?”
那暗哑的嗓音仿佛带了蛊惑,一点一点地沿着顾桓皮肤流进每一寸血管,和着滚烫的血液开始沸腾。
顾桓心脏微颤,从纪玦冰川般的眸中读出了自己被紧密包裹的倒影,一时间竟没能反驳纪玦。
不远处,阿加疑惑地看着顾桓他们,大概是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专属项圈现在成了俩人的玩具,而且还根本没有还它的打算,它瞪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看顾桓又看看纪玦,发现那俩人根本注意力都没在自己身上时,委委屈屈地耷拉着脑袋,缩回角落。
空气凝滞成了一条看不见的红色丝绳,隔着漫长的时光将两个偶然交集的人紧紧圈在一起。
纪玦眼眸微垂,身子不动声色地往前倾,距离顾桓唇角又轻轻挪了一寸,下一秒,就要吻上顾桓。
被冷落的阿加支起耳朵,等了很久也没见项圈还给自己,呼哧呼哧地又摇着尾巴,去院子里撒欢儿地寻找小野花玩去了,在经过大门时带起一阵呼啦响起的疾风。
“砰——”大门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
顾桓猛然回过神,头往旁边一偏,避开了纪玦只有咫尺距离的触碰。
他怎么可能承认是自己主动吻了纪玦,桀骜地一挑眉,在纪玦下巴上重重咬了一口,说:“既然纪总执意认为是你咬的,那正好,现在我们扯平了。”说完飞快转身,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挑衣服。
温热触感稍纵即逝,纪玦直起身,指尖摸到下巴上的小小牙印,无声地笑了下。
空气重又恢复到之前的安静,俩人都沉默下来,各自强行压下刚才久久不能消散的悸动,心照不宣地将昨晚上的事情就此揭过。
少顷,纪玦双手抱臂,看顾桓穿梭在巨大的衣帽间找衣服,悠悠开口:“你就打算让我这样和你出门?”
他身上穿得还是顾桓的睡衣,锁骨微露,裤腿下晃着一小截清瘦脚踝,很明显不怎么合身——虽然人长得帅时披个麻袋也是好看的,穿个睡衣出街都能引领潮流,但对骨子里永远刻满冷漠的纪玦来讲,只要是去公众场合,他都不会允许自己以这样随意的形象出现。
真愈发得寸进尺了,顾桓听到这话,没好气地瞥了眼纪玦,身子却诚实地退后几步,视线飞快掠过一排排衣架,盘算着哪套衣服会适合。
顾桓平日的穿着风格和纪玦完全不同,除了正式场合的商务装,其他衣服多是华丽张扬的颜色款式,和纪玦平时偏爱的黑色压抑类型大相径庭。
更何况,纪玦还比他高比他多了那么一丢丢肌肉,顾桓磨着牙,被迫承认了这个事实,开始找哪套衣服纪玦穿上能合身。
好不容易找出几套大概合适的,顾桓正要取下衣服,手机突然响起。
从衣帽间到餐厅要跨过长长一道走廊,顾桓懒得动,冲纪玦一抬下巴,使唤他去给自己拿手机。
纪玦没和顾桓计较,起身去餐厅,拿过来后,看到手机上显示了“小高”俩字,直接滑开放到了顾桓耳边。
顾桓被纪玦如此到位的服务伺候着,索性没再腾出手接手机,继续挑衣服,头往手机那边稍微移了移:“怎么了?”
高震淣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出:“刚在公司没见到您,想和您确认下需不需要帮您调整今天的工作安排。”
顾桓下意识看了眼纪玦,这才含混不清地开口:“我今天有事儿。”
高震淣顿时一惊,心想:我的天?!难道纪玦还在小顾总家里?靠,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他屏气凝神,听到顾桓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仿佛脱衣服的声音,再然后,就换成了一个冷漠的熟悉男声:“这件不合适,我不喜欢。”
“你特么的怎么那么多事,有你穿的还挑剔。”顾桓朝纪玦轻轻一抬眼皮,嘴上不冷不热地嘲讽道,手上却听话地继续给纪玦找衣服,“这件可以了吧?又不是参加宴会,天天穿那么板正干什么。”
电话那端的高震淣,彻底抓狂了——果然不对劲儿!都十点了,纪玦还在小顾总家里!
高震淣远程听着两个当事人浑然不觉却分明浓情蜜意的对话,心里愈发不知所措,流下了彷徨的眼泪:完蛋了,小顾总好像真栽进去了,俩人,来真的了?
他拿自己下半辈子的xing//福作证,如果这都不算喜欢,那他这辈子就是个反攻无效的0!
高震淣心神恍惚地挂断电话,看到跟个铁塔似的杵在自己办公室的葛捷锡,这才回过神,翻了个白眼:“你们老板赖在小顾总家里不走,你来找我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