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纪崆才寻回一丝理智,从快爆炸的大脑中揪出一根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直接挑明:“你们想要什么?”
顾桓眉梢轻轻挑了下,慵懒地把玩着一把小道具枪,没说话,还纪崆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纪崆本就一肚子火,又见顾桓态度敷衍,整个人愈发暴躁,声音即刻高了八度,眼珠子狠狠盯着顾桓:“要钱还是要公司,说!”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顾桓根本不为所动,嗤笑一声,懒洋洋开口。
纪崆被顾桓三番五次奚落,彻底怒了,一脚踹开旁边小柜,就欲上前找顾桓麻烦,不料,刚抬头,却对上了纪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冰冷的视线。
纪玦面若冰川,脚尖不动声色地往前稍错了半步,将顾桓牢牢挡在身后,冷声开口:“要你的命。”
纪崆听清纪玦口中的最后一个字,瞳孔骤缩,紧接着,在反应过来以后,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开始放声大笑,咯咯吱吱的阴森笑声如蚂蚁噬骨,回响在整栋阁楼。
余音刺耳且久久未散,沿着窗户缝隙飘至窗外,伴着几片震落的树叶,将唧唧虫鸣一并掩盖了下去。
纪玦和顾桓神色自若,平静地微垂着眸,看纪崆一张脸笑到扭曲变形。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要我的命!”就在此时,笑声戛然而止,纪崆猛然一下从兜里掏出了把真木仓,黑乎乎的洞口直指纪玦心脏。
一层看不见的阴云即刻笼罩了整个屋子,空气随之骤然绷紧。
顾桓沉着脸,看纪崆脸上露出疯魔般的猖狂笑容,刚要上前,却被先察觉他动作的纪玦轻轻拦住了。
纪玦一张脸冷漠如初,根本没有因为纪崆拿木仓指他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反而在回望向纪崆的时候,眼底多了些许嘲讽:“我一直以为,像你这种敢做不敢当的缩头乌龟,连木仓都不会用——要你的命?轻而易举。”
就是这个眼神!从小到大,他最讨厌的就是纪玦这种看似不合群却永远高高在上的姿态,寡言,沉默,不张扬,看着tā • mā • de无yu无求,清高的像个带发修行的和尚,实际上比谁都狼子野心。
纪崆死死盯着纪玦,额间不知何时渗出了一层薄汗,拿着木仓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你还真的是只会在暗处搞小动作啊。”纪玦见状,眼底嘲讽又深了几许,语气依旧缓慢平静,将纪崆做过的事一一道来,“给了你机会,你又不会用,怎么,是要下次再在深夜派人偷袭、要我命?”
虽然对之前过往早已有所猜测,但当事实真相从纪玦嘴里亲口说出时,顾桓心脏依然一阵生疼,望向纪崆的一双眼再无往日温和,隐隐压着怒火。
纪崆红得滴血的眼珠子登时一凛,没想到纪玦对他行踪竟掌握得一清二楚,额头刚晾干的薄汗瞬间开始层叠渗出,沿着青筋逐渐滑落,再然后,“滴答”一声落到了地板。
房间内落针可闻,小小一滴汗水足以激起惊涛骇浪,纪崆起初还掺着一丝犹豫的眼珠子,再度恢复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