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尼斯在这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前刘海并没有再被风吹得飘动,他意识到自己自参加特训营开始已经被按照程序剪了寸头了。
“你以前从来没谈过恋爱?”站在山的一个峰上,在夜色中,里格冲着风吹过来的方向问道。阿多尼斯突然感到此时的场景有一种别样的悲壮的浪漫。
他笑了笑,只发出了一个“嗯”字。肩膀被对方的手搭了上来,调侃地说就知道长这么帅不可能没谈过恋爱,吉尔利亚的氛围还是比较开放的。
说着他又想起阿多尼斯并不是地道的吉尔利亚人,于是他好奇地问他从哪里老。阿多尼斯说一个离这里蛮远的村落。
对方更加好奇地问那为什么突然会来这里。
“因为……其实我也不知道。来讨个营生吧。”他胡乱解释着。对方突然感慨地说,现在这世道做什么都不容易,一方面要小心狼人,另一方面阶层似乎已经固定,想做出什么经天纬地的大事也不可能。
他突然充满共情地看向里格,这境遇竟然和自己所在的那个时代一模一样。想起飞扬跋扈的阿马里、坐拥无数房产财富的塔塔西,以及在某些各个部门担任要职的神职人员,他不禁苦笑起来。
“其实,我和我未婚妻没有什么宏图大志,她甚至连我在干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准备等特训结束拿到津贴后就娶她。”里格非常真诚地说道。
其实我也是。阿多尼斯在心里说了声。他何尝不是只想和赵雪珍一起毕业了开个桌游店过平凡又幸福的生活呢?还有自己最记挂的人------母亲……
他想起在全国高校狼人杀比赛出发前,小只的母亲给他做了一桌子他喜欢吃的菜,将自己提前去超市买好的零食给他装了满满一大包,让他去帝都了吃。
母亲很喜欢赵雪珍,说自己不高,但她喜欢高个子女孩,这样他们一定可以生一两个高的孩子。木泽辰调笑说,自己已经快一米九了,娶谁都不会生矮个孩子的。
走之前,母亲还将他的钢琴擦了一遍,重新换了水,说等你明天到了北京就叫调琴师过来,虽然你们想开桌游店,但练了十几年的老本行还是不能丢的,有时间给妈妈弹一曲。
他不断地点着头,说放心吧,等我们拿到了奖金先带您去海南旅游一趟,您这么多年为了我学钢琴真的太不容易了。
母亲在22年的光阴中第一次拥抱了他,说一路顺风。
想起这一幕,如今的阿多尼斯突然鼻子酸了,也许母亲这破天荒的一抱是早有预感,知道比赛之后就见不到他了。
他不能被里格看出这些。从他记事起,自己就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特殊的家庭环境使他从小就被迫成为了家中“男人”的角色。
正当面对着风的方向偷偷流泪时,一只手却搭在了他肩上。
里格十分温柔地对他说,感觉到他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但他不会问,只希望他自己能想开点。
阿多尼斯说着我没事,然后朝睡袋的方向走去。躺下的他才发现自己的鼻子已经堵了。自从读大学开始加强锻炼的他已经很久没有犯过鼻炎了。如今的感觉让他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