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辰,爸爸要好好奖励你。没想到我木江河的孩子还有艺术天赋,能在全市的钢琴比赛中得特等奖。”
“那还不是我的基因好?”母亲幸福地笑着,将幼小的木泽辰揽入怀中,一边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男人连忙点头,说是是是,谁让我这么有本事娶了个大学生呢。
母亲叹了口气,随后马上又笑了笑说别提了,肄业,算什么真正的大学生呀。不过当幼小的木泽辰抬起头看母亲时,他感觉她整体还是喜悦的。
下午父亲问他要不要高达,他连忙摇摇头,说自己只想要一套李斯特钢琴全集。父亲发出爽朗的笑声,自夸他小小年纪就能管的住自己,老木家这么多代终于要出一个学习型人才了。反正自己包工程,有的是钱,可以好好培养他的小儿子。
买完书,坐在父亲的奔驰车后座,木泽辰听着前座父母的对话。
“别说,咱儿子还真是挺聪明的,这一点像我。”这话从父亲口中说出,从小木泽辰就不屑于听,因为作为一个学习型人,他从内心更欣赏的是能考上大学的母亲,而不是走了时代好运的父亲。在他心中,父亲与其说是个成功的老板,更不如说是个抓住机会的商人。
父亲长得高大而粗犷,这与只有一米六出头纤细而白皙的母亲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木江河的心中,母亲从来不是什么被他放在眼里的大学生,她就是一个想要嫁给金钱而大学肄业的虚荣女罢了。
父亲的性格喜怒无常,这一点他从小就知道。父亲喜欢的是他能够学习、能够在钢琴比赛中得奖,能够一改其在那些文化不高的生意人朋友眼中的形象,但父亲绝不承认这是母亲善于学习的基因所致,他将这一切归因于自己灵活的智商。
父亲很宠他和她,但也仅限于金钱方面,供给他们锦衣玉食。而当有一次钢琴比赛他发挥失常只得了三等奖时,父亲冷了他一整天,以他的文化,不知从哪里学来了一句:知耻而后勇。
十岁的木泽辰反复揣度着这句话的含义,他实在搞不明白自己仅仅是因为紧张错失了一等奖,怎么就能和“耻”字挂上钩了呢?
那次比赛之后的好几个月,父亲都没有再开他的奔驰车送他去上学了,而是让他一个小孩步行半个小时自己走过去。
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和父亲相处了。似乎只有像个下级一样做出成绩、去讨好父亲,父亲才能给自己好脸色。
奔驰车渐渐驶入了S市富人区,这里是一片片别墅。行驶到自己小院跟前,木泽辰再次看到了那个方脸、浓眉大眼的男孩。他的手趴在车窗上,想与对方打个招呼,但他忍住了。
三人下了车,男孩怯生生地向他们这边挪了几步。木泽辰看到父亲十分鄙夷地看了男孩一眼,并没有搭理他便朝别墅走去。
木泽辰与男孩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他读出了一丝隐隐的愤怒,但更多的是羡慕和无奈。
父亲转过头去,冷冷地对男孩说了声,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