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看傻眼了。
“蛋蛋,我因为模仿地太像,与真人无异,他们竟然不信我?”
系统:“愚蠢的人类。”
戚海棠:“……”
她也不急,先做脸部保养,然后锻炼了半个小时,才再登陆上去。发现评论区彻底不能看了。方才第一个留言的霍一尘的粉丝纠集了很多姐妹跑来让up主道歉。
戚海棠抿了下唇,拿出手机,遮了半边脸,道:“有人说我放霍一尘原声,却说自己是模仿?不好意思,你们搞错了……”
那些等着她回复的粉丝们,看见up又更新了视频,立马点开听。
人还是那个人,这次屏幕上只有她一个人,照旧是半遮脸,只是她……她说出来的声音竟然和霍一尘一模一样?!!!
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霍一尘的声音发生部位有点靠下,低沉却不沉闷,声调拔高时还有一抹清亮,但总体偏沉稳磁性。他的声音可是号称能让人怀孕的声音。
他演影视剧从来用原声,因为没有哪个声优比得过他本人的声音好听。
这女孩从哪冒出来的?竟然学得这么像,差点就以为霍一尘藏在她身后,演双簧呢!
与其相信后者,还不如这女孩有真本事来得可靠。
这条澄清视频立马炸了。
评论成倍增长,点赞、收藏也飞快飙升。
#高手在人间。
#我还是不敢相信!姐姐你能学其他人说话吗?
#我的妈呀。神仙大大,期待更多作品。
#你们没发现up主的手指长得好好看。肩膀也是直角肩,好好看。
戚海棠被彩虹屁吹得心情好好,立马又上传了一条视频。
这次还是《风和日丽》的经典片段。
这次她一人承揽四个角色。霍一尘饰演的男主、女主、女二以及男二。
这段视频是戏里男主和女主双双掉马的过程。
她用霍一尘的声音说:“你不是说家徒四壁,无兄无妹,靠自己每个月的五千块工资生活?那你手腕上的铂金手镯还有五克拉钻戒是怎么回事?”
说完之后,她又用女主的声音说:“你呢?你说你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家里只有三亩薄田,一头老黄牛。房子摇摇晃晃,下雨天只能去邻居家避雨。挣的钱比我还少,超过一百的衣服连看都不会看。那你身上这件阿玛尼,手腕上这块百达翡丽的腕表是怎么回事?”
弹幕哗哗地飞过。
#卧槽,男女皆可。这声音发声部位是怎么控制的?
#不光可男可女,up主连女主的声音都学得这么像。不看视频我以为在听原版电视啊。
#声优界的紫微星啊。
评论区立马跟点菜名似的,求up主翻牌。
常见的留言格式:up主可否用XX(知名男星、女星)的声音对我说:XX,我爱你。
戚海棠回复道:改天我有空一个个给你们录,然后上传到网盘自取,好吗?
这么可爱有趣,配合体贴的up主简直是宝藏好吗?
一夜之间戚海棠的小号涨粉上万。
*
翌日拍摄继续。
近日潘家大太太终于看清形势,从公中拿出一大笔钱投了九江那边的某家剿丝厂,以其能赶上这波器械生产的潮流。同时,糖厂一切顺利,潘明轩为了扩大生产规模,又从捷克订了几台制糖机器。这样原材料蔗糖便出现了暂时性短缺。
为了保证原材料供应正常,潘明轩将收购范围扩大至西江流域,亲自带人去和种植甘蔗的蔗农签订预先订购协议,一对一排他模式,签订协议的蔗农只能把蔗糖卖给潘家的糖厂,而且收购价格可以随市场浮动,不压价,不固定。
蔗农卖谁不是卖,既然有人提前收购,他们何乐而不为。
此时正值三十年代的全世界经济危机,国民政府提高了蔗糖进口价格,国内供需不平衡,国内糖厂的销量压根不愁。这一下刺激了珠三角地区的蔗糖种植。
潘家的糖厂开局势头相当之好,只要控制了原材料,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这期间,潘明轩的太太给他生了个儿子。大太太喜上眉梢,家中一片和谐。
潘正芸找到大哥潘明轩,提出想把戏台挪至蔗田当中,为蔗农唱戏。
潘明轩愣了愣,自从潘正芸和章家少爷的婚事黄了之后。母亲彻底再也不管潘正芸的婚事。她爱干嘛就干嘛。
潘正芸用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银子自己组建了一个戏班子,名叫冰玉社。与自梳女们的冰玉堂相呼应,她自梳发髻,从此不嫁。她当冰玉社的女老板。
自己想唱什么就唱什么,想给谁就给谁唱,想在哪唱就在哪唱。
本来粤剧就是民间小调,来自民间,来自下里巴人,所以给蔗农们唱戏也正好呼应了它的初衷。
潘正芸笑道:“这叫义唱。免费的。一方面体现我们潘家体恤之情,另一方面也让我的草班子练练胆。”
她憨憨笑了下,“我有感而发自己写了剧本,想给大哥听听。”
潘明轩还能说什么,自然同意。
片场转至田间地头,根根笔直的甘蔗在地里头整齐地像是行军打仗的士兵。戏台便架在土坝上。
听说潘家的三小姐亲自来唱戏,十里八乡的人们都赶来听。
他们都是泥巴里讨日子的,没钱去戏院听戏。平日里忙得四脚朝天,今天竟然有人白唱戏,哪能不高兴。
潘家可真够和善,先前签的合同全为了他们蔗农考虑,还派来戏班来慰问。
这场戏群演不少,齐整整坐在台下,等会他们要可着劲地喊好。
戚海棠坐在戏台下面,也不看剧本,就这么盘坐着看着不远处的甘蔗地,有些惆怅。
系统:“今天的任务也非常简单,就是让你的守护者牵你的手。”
戚海棠:“这可不好说。”这可是亲密碰触,而且要霍一尘主动。
系统:“你跟你的守护者都打过啵了,这不是小菜一碟?”
戚海棠举手投降,“别,千万别给我戴高帽。”
霍一尘远远地看过来。别的女演员即便在片场也会注意坐姿,或是表情,时时刻刻维持偶像形象。戚海棠却独树一帜。随意地盘腿坐,一会皱眉,一会嘟嘴,怎么看怎么……可爱。
费树峰喊着大家各就位开拍。
戚海棠一跃而起,帅气地像马上要去杀魔头的侠女。霍一尘不由唇角勾起,笑了一下。站在旁边的岑桔跟见了鬼似的,沿着他的眸光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戚海棠。
他重重叹口气,“我说霍老师,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糖啊?”
霍一尘回过头,“肯定比你早。”
岑桔:“……”
今天潘正芸摒弃了粤剧里正旦该有舒雅端正打扮,而是青布上杉下裤,头顶斗笠,扮做农妇。她可能就是台下很多妇女的写照,从小的生活被安排地明明白白,出嫁前做农活,出嫁后还做农活,上要侍奉公婆,下要侍弄孩子。沉默勤劳,兢兢业业。没有人关心她们的内心世界,她们生来就像是工具人般,做的是传宗接代的活,干的是牛马的事。
台下很多蔗女看得哭起来。身旁的大老爷们们也默默不语。
这戏在当时可是天边炸雷,从没有人唱戏这么唱,她们要么唱才子佳人,要么唱贞洁烈女,没人唱普通妇女的心声。
这部《蔗女愁》成了潘正芸被人广为所知的第一部戏。她一炮而红,不是红在省城或是顺德府的茶馆戏楼,她红在了广阔的田间地头。
戚海棠唱得好,演得好,这一条很快就过。
其后,费导又拉着人补了一些镜头。
到了下午,太阳西斜,一片红光洒在甘蔗地里,像是在检阅最忠诚的士兵。
戚海棠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前走去。
田埂间,有村民开辟的水沟哗哗流过。河边有不知名的野花开着,蝴蝶蜻蜓飞来飞去,远处还飘来蛙鸣蝉叫,闭眼全是属于田野的味道。
戚海棠很少接触到这些,不由地看痴了眼。
她蹲下来,伸进小水沟里,冰凉的水穿过她的手指,不远处小鱼儿快速地游来游去,就是不肯过来。
“好玩吗?”
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戚海棠猛地抬起头,看见霍一尘正朝着她笑。
戚海棠:“……”昨天你就这么对我笑该多好。
她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霍一尘耸耸肩,“赏景。”赏美人。
戚海棠抿唇笑,忽然伸出手,递到他的面前,“你看我的手指好看吗?”
纤细白净,如玉如葱。
霍一尘猝不及防被问了这个问题,不自在地转过脸,微不可见地说了一声嗯。
戚海棠:“?”她原本想着说霍一尘一旦说好看,她就让他摸摸看。
虽然有点羞耻,但反正她已经在他面前是没脸没皮的形象。
霍一尘转身往前走,压根不给她说出不要脸话的机会。
她赶紧跟上去。
这里的田埂一个人尚有余地,两个人走略显局促。
戚海棠非要和霍一尘并排走,并且不老实地把手晃来晃去,有好几次不小心碰到霍一尘的手,对方像是见了鬼似的避之不及。
戚海棠:“??”纯情地过了头哈。
系统说风凉话:“哎呦,宿主好猴急哦。”
戚海棠不理他,恰好有一只蝴蝶飞到她面前,大长翅膀,漂亮花纹,漂亮地很,
她赶紧追了上去。
霍一尘瞧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就在这时,戚海棠一不小心踩上一块石头,身体朝旁趔趄了一下……眼瞅着就要倒进甘蔗地里。
霍一尘一跃上前,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身……
戚海棠娇娇弱弱地靠在他的怀里,右手抚在他的胸口。
按照惯例,他该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攥住她的手,焦急地问:“你没事吧。”
然后霍一尘剑走偏锋,单手搂腰,压根没碰她的手,然后反身蹲下,直接把她背了起来……一脸嫌弃地说:“唱戏的时候小碎步走得那么稳,一个石头却绊倒了你。”
戚海棠看着他漂亮的后脑勺,想哭。
“蛋蛋,咱能临时换个任务吗?比如说让我的守护者背我?”
她伸出手摸了下前面意外有些顺滑的头发,“或者偷摸他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