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闭关出来后,发现自己的两个徒儿在一起了,知道这个消息时,他微微挑了挑眉,对这个结果并不太算意外,毕竟周易白对秋楠的感情,他也是看得见的。
“这是好事,是不是得庆祝一下,”无一笑眯眯,“对了,易白你家里人知道吗?”虽说都是徒儿,但这师徒情可不一样。再怎么说他也是抚养秋楠长大的人,在他心目中,自己是把秋楠当女儿养的,要是易白家里人有意见,那他肯定是得去撸起袖子理论一番,为秋楠撑撑腰的。
虽说秋楠现在已经独当一面不需要他出面了。
周易白立马笑成一朵花儿,点头:“师父你放心吧,我家里人都同意的,他们都已经做好准备,就等秋楠上门拜访了。”
无一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点头,装出一副慈父样:“那也不用那么急,你们还小,多相处两年也行。”
周易白:“……”他都三十了。
等到中午打麻将时,无一就瞅了六婶好几眼,问她:“是身体不舒服吗?你咋瞧着怪没精气神的。”
以往这时候六婶是肯定得怼他两句顺带白他一眼,但这会儿听到无一的话,六婶只是拉长了音,嗯了一句,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无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手指掐算了好几下,又仔细打量了六婶的面相:没事啊,还是大吉大利的面相。
不过到底是快三十年的感情了,无一还是很在乎六婶的,这会儿瞧着她精气神不好,就干脆说:“不打麻将了吧,你去晒晒太阳,吸收点阳光。”
六婶翻了个白眼,嘴里磕着的瓜子啐到地上:“打你的牌。”
无一耸耸肩,不过还是打几局牌顺带看看六婶的面相,仔细在心里思忖六婶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出了什么事?可是也不对啊,六婶所在的神算门也早就隐匿于世,而六婶的血缘亲人也是没有的。
毕竟像他们这种玄门中人,大多五弊三缺。而几个大的门派一向喜欢去孤儿院善堂里面寻找有根骨的弟子带上山修炼,无一也是如此。
他也是没有亲人的。
陈秋楠一边嗑瓜子一边喝茶顺便摸牌,摸了两局略带疑惑地看向六婶,虽说从面相中是没看出六婶有什么问题,但这压根不用看啊,六婶周围的低气压已经很严重了。
“诶六婶,”陈秋楠喝了口茶,翘起二郎腿,把牌一推,“你到底咋了?更年期到了还是失恋了?”
六婶翻了个白眼,见面前三人都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六婶摩挲了一下手指,略带忧郁:“我就是有些想不通。”
“啥想不通啊,到底咋了?”陈秋楠又问。
六婶掏出手机:“我不是最近聊了个网友嘛,他骂我。”
“我勒个去,”陈秋楠一下子坐直,“你还聊网友?他骂你啥了说说看,这小犊子是眼珠子长歪了吧敢骂你。”
六婶不高兴的噘嘴,她这不是知道陈秋楠和周易白在一起了嘛,心里就开始惆怅起来,她这都四十三岁了,一大把年纪了,也想试试恋爱是什么感觉。
想当初自己情窦初开,所有的心神都系在无一这个鬼东西身上了,结果这厮是个不解风情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他表白,还没得到回应呢,这厮就死了。
等了快二十年了,这厮还活着,却成了鬼神,而她呢,也是四十几岁即将退休的老太太了,人鬼殊途还阴阳相隔,六婶这心苦的啊,比黄连还苦。
她这不是在社区群里见那些老太太老头子都在吆喝着找什么第二春嘛,这就起了点心思,想着自己能不能也找一个试试。起了心思就开始实践,然后就学着百度上面一些网友支的招,在某个聊天软件上注册了个账号,发了自己的照片,年龄上她可是十分诚实写的43岁。
然后就真的有几个小伙子加她,她这一看,哎呀,有小年轻天天跟她发什么早安啊午安啊想你啊宝贝这类的话……
“你是不知道,这些话我活了四十三年了,还是头一次听。”六婶撇嘴,顺带用略带埋怨的眼光看了眼无一,“当时我的那个老脸啊,就是一红。”
陈秋楠:“……”
周易白:“……”
无一满头黑线:“网络上的话你都信,指不定那个男的都跟无数女士说过这种话了,柳依依啊柳依依……”
六婶,也就是柳依依撇嘴:“那又怎么样,那些甜言蜜语我难道不知道是假的嘛,可是好听啊。”
无一无话可说。
陈秋楠抠了抠自己的脸,有些好奇:“你没给那个男的花钱吧?”
六婶瞪眼:“那怎么可能呢,我哪来那么多钱。”有那个钱她还不如存起来,虽说她的抠门程度还是略逊陈秋楠一筹,但是平时也是死抠死抠的,平日里街坊邻居到她这里买水果她顶多只给抹四毛钱的零钱,超过五毛那是一定得给的。
她才舍不得给别人花钱呢。
“哦,那就好,”陈秋楠的关注点和其他人完全不在一条线上,见六婶完全没有春鸾心动,她也就没把这事当一回事,而是又问,“你头像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