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对生的渴望,从不曾停止。
彭怀终究是离去了,拿起地上沾着血迹的消防斧朝着自己妹妹所在的宿舍楼走去,他好像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紧张,害怕。他要证实这一切。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离贾炳躺下的床远一些,絮絮叨叨的议论着些什么。
“丧尸在电影里貌似会传染的吧。”
“……”
那两个搀扶贾炳的同学悄悄的离开队伍朝着厕所走去,过了一会儿湿着双手走了出来。生怕自己身上留下一点贾炳的痕迹。
“要是条件允许你们两个家伙恨不得洗个澡吧。”曹冲看着面前这一幕,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一声。
“我们就这么放任他流血吗?”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指了指躺在床上的贾炳说着。
他痛苦的躺在床上,整个人神志不清,嘴巴里不时发出低哼,手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血液不断的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床单,染黑了人心。
吕梁在李殊词的搀扶下缓缓站起,一步步缓慢的朝着药柜走去,即便所有人对贾炳不闻不问,他也不能如此。
吕梁看向贾炳的方向,心中久久不能释怀,一步步朝着药柜走去,好像全世界都在他身边晃动着,就连这简单的动作也显得那么困难。
对于地震,古时候就有着描写,被世人称为聊斋先生的蒲松龄蒲老先生就曾经写过一篇《地震》这其中这样说到:
有声如雷,自东南来,向西北去。
几案摆簸,酒杯倾覆,屋梁椽柱,错折有声。
楼阁房舍,仆而复起,墙倾屋塌之声,与儿啼女号,喧如鼎沸。
男女luǒ • tǐ相聚,竞相告语,并忘其未衣也。
“快跑!”曹冲看着晃动的药柜,猛然对着众人大吼,随后毫不犹豫的朝还躺在床上的楚韵跑去。
“曹冲,吕梁,楚韵,你们听得到么。”在一堆废墟上,一个衣衫褴褛,拿着沾满血的斧头壮汉,大声的喊叫着。
定睛看去,那身上褴褛的大汉居然是之前独自离去的彭怀。
此时的彭怀情况也不容乐观,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胸前还有一道阴森的抓痕,灰尘遍布全身,鲜血带着灰尘从头顶流到脸上,从他的眼睛里看过去,世界上通红的。想来彭怀也是刚从废墟中爬了出来。
天空上阴云密度,不时间能看到交错纵横的闪电,一副要暴雨倾盆的模样。这天气,反而让彭怀更加担心起来,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地震都会伴随着大雨,就像是上帝的恶作剧。
用着善良的面孔,去做邪恶的事。
人要怎么样才会死呢?当子弹贯穿心脏的时候,当得了不治之症的时候,当意外发生的时候。人总是拼劲全力的去对抗命运啊,试图去对抗和超越命运的样子,真是可笑啊。
废墟下的一双眼睛缓缓睁开,刚恢复清醒的他便感受到了来自全身各处传达到大脑的疼痛。就像是士兵们等到了昏睡已久的将军,迫不及待的报告着各自的战况。一根钢筋像利箭一般贯穿他的手臂固定在地上。
轻微的转动身体就让他感到疼痛难忍,从身体各处传达来的疼痛感让曹冲不得不清醒的面对这一切。
颤抖的伸出另一只手臂,在四周摸索着,水泥墙像是三明治外的面包将他夹在中间,只靠一小截木棍苦苦支撑在中间,避免他被压死。
曹冲四下摸索着,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情况,双腿也不知是断了还是被压麻了,曹冲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挪动半点。他平躺在废墟里,微小的缝隙只允许他轻微的移动手臂,甚至无法抬头检查自己下半身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