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声音唤醒了在急救室外昏睡的陈海安和曹冲一行人。几个衣着浅蓝色手术服的人从大门里走出来,众人一个激灵,纷纷围上去。
那医生中带头的似乎只想和陈海安说话,根本不理会众人嘈杂的询问。
“是阳性的。”见到陈海安对其点头示意,那医生才缓缓说出四个字。曹冲和彭怀一脸茫然,曹炎则无奈的叹了口气。
“靠”一脚踹在消防工具上,陈海安在那边踹边骂“又是阳性,又特么是阳性。”曹冲急忙上去拉住陈海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烈性,但看曹炎和陈海安的样子,曹冲心里也惴惴不安。
“陈哥,怎么了,你先冷静啊,烈性什么意思啊。”曹冲抓住陈海安的衣领慌张的问到。
“小兄弟,你们的人怕是没什么活头了。我们这个安全区建立到现在,我和周通就没见过确诊为阳性的被袭击者能活过一个星期的。”陈海安也冷静下来,坐在长椅上,拿出那支抽了一半的雪茄,颓废的说道。“我们救治了不少被丧尸和怪物袭击的家伙,发现那些脏东西在他们的体内留下的病毒会呈现阴阳两种,阴性就意味着还有活命的机会,比如我那兄弟周通,阳性,就像是癌症,从确认得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死亡。”
曹冲觉得自己整个脊椎忽然被人抽掉了一般,瘫坐在地上。“怎么会呢,怎么会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们能进去看看么。”曹厌秋叹了口气,这样的生死离别他见得太多了,曾经在战场上,他亲眼看着面前的战友踩到自制地雷炸开,鲜血和器官溅了他一身,他能怎么做,只有握紧枪,才能活下去,只能祈祷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自己的器官不会飞溅到别人身上,灵魂也被炸的四分五裂。
“可以,病人已经醒过来了,但要等我们把她转到病房去,要尽量保持安静,还有就是,最好不要让她知道自己生命要结束了。”医生点了点头,一行人便离开了。
“陈哥,我们就别进去了,人多了吵。”曹厌秋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曹冲,转过身对彭怀和陈海安说着。
“也行,五楼有根水管还能通水,你们两去洗洗澡吧。”陈海安刚准备和他们离开时,却发现面前这两人一身的气味甚至能盖过自己的烟味儿,看样子也是许久没洗澡了。
某军区。
原本应该是平常的一天,军区内却久久不能安静,大量的难民从天南地北涌入军区。而这个军区,前段时间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奥丁一队,已经失去联系一个星期了。
各个部队以及特种部队不停地从军区出去赶往各个受灾严重区域和幸存者聚集区域。
司令部会议室。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当初和我说百分百成功的任务,为什么会出这样的差错。一整个班都搭进去了。”会议桌上一个中老年人愤怒的质问着下面的人。“你们说的秘密武器,起到作用了么,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用战斧轰那畜生。”
大厅的格局十分简单,甚至能用简陋来形容,他们把所有能用的东西都聚集在这个大厅里,腾出更多的空房间给难民。
四周零散的放着一切电子设备,插线板的线路交叉纵横让人找不到源头,文件也散落在各个桌子上,几个人抱着一堆文件手忙脚乱的整理着。
座位上的人看着面前发飙的长官,却无一人敢吱声。众人心里清楚,“除妖”计划是经过了多个部门和领导的一致同意才执行的,因此出了这样的差错,谁也不敢主动站出来揽下所有的责任。
至于新武器“审判”,严格意义上说它的威力比战斧巡航导弹还大,至少达到了东风-2A的威力等级,而且所运用的不是核武器炸药,安全性能也更高且方便携带。
“奥丁二队和三队有消息了么。”看着面前这一群端坐这的头都不敢抬得人,中年男子问到。
“奥丁二队去做奥丁一队的战后工作,怪物零确认被击杀,除此之外,还找到了奥丁一队队长和副队长尸体,其他人均为失踪。”沉默了许久,一位里中年男子较近的人缓缓开口道,他一副秘书打扮,但说起话来却底气十足,铿锵有力。
“三队执行任务还没回来?”皱了皱眉头,这结果也是意料之中,所谓失踪,其实就是宣判了死刑而已。
“三队还在继续任务,但是我们依然保持着通讯,任务进展也很顺利。”那人又说道。
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又一阵防空警报声响起,鸣36秒停24秒后又鸣36秒如此周期反复,不曾间断,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忽然直接想起空袭警报,这说明敌人已经打到面前了。
“有演习?我怎么没接到通知。”中老年男子紧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台下的人。
会议室里的一群人瞬间站起,两个警卫模样的人搀扶着司令员就往安全所走。其他人也纷纷离开会议室开始各自的工作,这个军区里还有大量的百姓,他们必须保证百姓的安全。
“别拉我,别拉我,怪物都打到家门口了了你让我躲在铁盒子里?快放开,你们两再不放开我就枪毙你们。”那司令员被搀扶着大喊,两个警卫却丝毫不管这些,他们的任务就是保证司令员的安全。就算是枪毙他们两,也得等到司令员彻底安全之后。
病房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亮着,这栋楼有两台大型备用发电机,是为了医院突然断电做准备的。
那灯确实灰暗,只有一点点暗淡的黄光照着,病床的被褶却是极白的,像是印的床上得人儿脸色也白。
尤忆云平静的躺在病床上,暗黄色的灯光照在她惨白的脸庞上。曹冲安静的坐在旁边,不敢多有动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咳咳,我们俩都不说话很尬诶。”过了片刻,刘忆云才缓缓开口,她现在很难做出过多的动作,张口说话也会有些费劲。
“我……对不。”曹冲低着头道。
“喂,我还活着诶,再说啦,怨不得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在那儿了。咳咳”还不等曹冲把话说话,刘忆云伸出颤抖得手挡住他的嘴巴,一脸不高兴的说道。她自然是没有怪罪曹冲的意思,只是曹冲自己无法过去心中这道坎。
“可是,可是你,唉。”
“好啦好啦,咳,我有点渴,我能喝水的吧,去帮我接点水。”说话间忍不住咳嗽,惨白的脸上也是多了些痛苦的颜色,每咳嗽一下,五脏六腑都带着一起震动。
见到曹冲离开病房去接水,尤忆云这才松了一口气,轻叹一声,眼泪却止不住的划过脸颊。
“这里的隔音,还真是够差的,咳,咳咳。”苦笑一声用被子擦拭眼泪,静静地等着曹冲接水过来。
“她睡下了?”看着坐在病床旁边的曹冲,曹厌秋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嗯,我打水回来的时候已经睡着了,她太累了。”曹冲低声回答道。
“出来聊聊吧”语罢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曹冲抬头望了望那个出门的背影,起身静静地跟在其身后。
“家里还好吧。”死沉的气氛很快被曹炎打破,曹冲先是一愣,原以为曹炎会问自己关于尤忆云受伤的事,会责怪自己,却忽略了面前这人是他的哥哥,和他流着一样的血,也是极其了解自己的人,自己最亲近的人。
“灾难之前一切都还好,有父亲在,不会有什么事的。”曹冲说“哥,我为什么这么弱小,从小你和父亲保护着我,出门在外吕梁彭怀他们保护着我。我为什么谁都保护不了。”
“每个人能力有限对吗,我们都想着保护自己所爱的东西,国家,家人,朋友或者某个藏在心里的人,我们想要保护的太多了,但总会失去些什么,没有谁是弱小的,跟着心走就好了。”见曹冲沉默不语,曹炎沉声道“你哥嘴笨,只会打仗不会和别人探讨人生,你还记得小父亲给我们看的一个关于上帝的短视频么。”
“嗯,记得,上帝是个长满络腮胡子坐在摇椅上的白人老头,他面前放着一个沙盘,沙盘上是一群欢呼的原始人,他们欢呼是因为发现了火源。但是上帝却很不高兴,火源应该是他赐给这些人的,于是他让管家吹灭了他们的火源。那群原始人又开始求雨,上帝问管家他们在做什么,管家说我们已经给他们太久的干旱了,上帝哗然,那快给他们水吧,多给一些。人们得到水源欢呼雀跃的时候,上帝让管家用了瘟疫,杀光了所有人。”曹冲缓缓抬头,记忆力的那段让自己映象深刻的视频出现在脑海里,自己平静的接过话语诉说着。
军区。
空袭警报的声音不绝于耳,整个军区乱成一片,只是乱的并不是驻守的那些士兵,而是来军区寻求保护的大批幸存者。
几乎所有的防空武器都在天空中绽放,爆炸声,炮弹和子弹划过天空的声音,凶猛的火力持续了一整个夜晚,甚至让人忘记了黎明。
只是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在对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