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怎么处理啊这个。”苏叶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一摊肥肉,现在看起来更像一摊五花肉,因为这个胖子全身都是紫一块青一块的印记。苏叶手上握着一把刀,朝着曹厌秋的方向耸了耸肩膀,只要后者点点头,他保证几秒钟内就能剥夺这怪物的性命。
“你先上来吧,留他一口气,看样子也跑不掉了,其他专员已经去联系吊机了。”曹厌秋说,他指了指远处正在往这里移动得机器。
苏叶显然对这个决定有些不满,但碍于身份,又不好多说些什么。“是啊,你真应该给他做个抽脂手术,这东西太不健康了。”
“任务结束就快点回去吧,夏首长还在等我们俩,天盾的辅助执行部应该也做了这次行动的综合评估。”苏木冷冷地说道,她纵身从屋顶上跳下,在三五个专员的跟随下和苏叶一起渐行渐远。
曹厌秋看着那些离开的人影以及剩下忙碌着指挥吊机的各种专员们,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着未来这支队伍恐怕也是能足够让他头痛的。
对于夏枯雨在执行力这一块,曹厌秋一直是非常佩服的,同样是首长,却比他那个不靠谱的老爹强了不少。等自己再回到狱城顶层的时候,整个天盾指挥所已经变得井井有条,他回到指挥室里,诺大的圆形指挥室已经不见了之前杂乱的模样,每一台电脑都找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属于自己的主人。中控屏幕上正在播放他们刚刚的战斗细节,镜头不时拉向曹厌秋的方向,这个队长得眼睛里却总是有股抹不去的茫然。
几个上了年纪的专家们拿着手写本不停地指指点点,在本子上记录些什么。曹厌秋的出现显然没有能引起这些人的注意,他们都在做天盾的综合战斗评估。至于苏叶出场以极快的速度结束战斗的方式,即便是极度克制,控制厅里也依旧能听到一些轻微喝彩的声音。
他们尝试了捕捉苏叶在那一瞬间的移动速度,可高速摄像头下除了一片模糊什么也没有,方向这个人就是突然出现在自己想要出现的位置。曹厌秋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画面,直到有人递给他一份关于苏叶的详细文件。
会议室里,夏枯雨依旧坐在之前的位置上,身旁依然放着一杯茶水,好像从来就没离开过。但身旁的人显然是更多了一些,肖然,安息香,苏木,苏叶。他们选了靠近的位置坐下,除了那个里夏枯雨最近的位置,那个该出现在位置上的人,这会儿还是指挥室里看他们先前的战斗回放。
直到厚重的大门被人推开,这里的每一扇门都做过了特殊处理,甚至能挡得住炮弹的轰击,当然,代价就是它们都很厚重,要使些力气才能打开。
“队长,你可迟到了啊。”苏叶深了个懒腰,瞥了一眼曹厌秋的位置,以及他手上的那份文件,因为上面清楚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坐吧。”夏枯雨指了指苏木旁边,那个离自己最近的位置。
“这大概是我过得最没年味的一个年了,比小时候还差劲些。”叶然一脚踢飞一个躺在地上的易拉罐,罐子朝着黑暗的远处飞去,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深夜里山上忽然响起的钟声,倒不是他的声音大,只是夜太过于安静罢了。
曹冲过头瞪了他一眼,但这么深邃的黑夜里,你什么也看不见,唯一识别队友的方式就是前方黑暗里那几个模糊的人影轮廓。
他们三人在一小时前来到了这里,因为叶然的不小心,引来了一群丧尸潮,一路追到了这座烂尾楼里才算停下。
这是一座已经烂尾的商业用楼,空气里弥漫是腐朽的味道,承重柱上已经陆陆续续的爬上了植蔓。它们钻到柱子的裂纹里,曹冲透过微弱的光芒才能看到一点点枝叶和类似爬山虎的植物藤蔓。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熟悉的东西勾起了自己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还有一些已经不知所踪的人。
“也不知道云归去怎么样了。”有意无意的避开支撑柱上的藤蔓,柱子上的裂纹像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偶尔有那么一两块水泥挣脱出来,脱落在地上,露出柱子里面冰冷的钢筋结构。
“那家伙没问题的,他的能力可不在我之下,就是人笨了一些。”叶然瘪了瘪嘴,他走到刚刚踢飞的易拉罐前,罐子已经被巨大的冲击挤压的变了形。
“他那个性子,真怕他出了些什么事。”曹冲叹了口气,他走到叶然声旁,从背包里抽出一根荧光棒,使劲一掰,微弱的绿色的光芒从荧光棒中间撒发出来。四处照了照,这才看清四周的环境。
地面和墙上挂着一些夸张的裂纹,好像连大点声说话都会被把这栋楼震塌,一根根作为支撑的柱子上更是夸张,裂纹密密麻麻的不满,藤蔓反而起到了一些固定的作用。
地面上不时有风干的碎水泥渣被鞋子踩碎的声音,就像才在鸡蛋壳上,咔嚓咔嚓的声音从脚底传出来。在这里行走你还要小心一些,因为头顶也一样会脱落一些大大小小的水泥石块,他们掉落在地上,会在黑夜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回响。
这些声音夹杂在一起,可以隐藏掉幸存者们的行踪,但也同样能隐藏掉黑暗里的那些猎人们的行踪,只有漆黑的枪口会从黑暗里冒出来,枪后的那双眼睛也是黑色的,他在盯着不远处仅存的光明,以及把自己暴露在光明里的猎物们。
“等等!”曹冲突然停下脚步,他伸出左手举过头顶,而后有缓缓握拳,示意叶然和赵英淇停下。
一时间,连空气好像都安静地停了下来,只有偶尔脱落的碎屑掉在地上发出回响,他们三个并成一数列,一个挨着一个,连呼吸也变得轻缓。曹冲好像有了一些错觉,他音乐听到了除了他们以外多余的声音。
很小,淅淅沥沥,像是在木梁上逃窜的老鼠,叽叽的叫着。但你往那儿看去的时候,什么也看不到,可老鼠显然是能看到你的,还能锁定你的一切动向。
曹冲又拿出一根荧光棒,递给赵英淇,随后面朝着一片黑暗,踌躇了一会儿微微举起隔壁,用力将手上的荧光棒朝着黑暗深处扔去。
绿色的光芒在空中旋转,落在地上后又滚了好一段,直到被一个障碍物阻挡才停下来。那是一只鞋子,此时鞋子正踩在荧光棒上面。一下子盖过了太多的光,但依旧能让人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
那人正举着一杆长枪,那是一支猎枪,年龄可能比曹冲都大,但毫无疑问,作为shā • rén的武器,绰绰有余。
那是多么坚定和凶狠的眼神,这是曹冲的第一想法,即便枪后的那张脸他基本看不到什么,但依旧能感受到。凶狠,嗜血,以及渴望。
“砰!”猎人可不会给他发呆的机会,他果断的开了枪,枪口处冒出的火光让他们彻底看清了这个人的脸。杂乱的胡子,漆黑的脸,那人好像把碳混上水抹在了自己脸上,这样能让他在黑暗里躲的更好。
但猎人也犹豫了,实际上他开完枪后立即将瞄准了新的目标,叶然和赵英淇,但余光扫过原本曹冲的位置,该出现的尸体却没有出现。曹冲依旧站在那,好像自己从没开过枪一样。
“打偏了?”猎人喃喃道,他摇了摇头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得枪法就像的眼睛一样精准,从没有失过手,即便是在这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