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说道,后怕不已,不敢用手去接,又不敢凶罗哲玉。
“好吧,抱歉。”罗哲玉将腰间的黑布袋解开,抛给他。
韩秉这才扯着袋子小心翼翼地将“蛇球”装进去,装进去还不算,把自己的黑布袋也解下,又裹一层。
这样才保险。
罗哲玉脚下用力,轻压两下,盯着美人蛇的眼睛。
“我不杀你,但你要听话。”
这条蛇也许吃过人,也许没有。
但现在没时间探究这些,他需要速战速决,至于这条蛇到底有没有吃人,监督查会有办法查清楚。
望着那双暗含刀锋,直刺人心的眼睛,美人蛇点点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
活着才是俊杰,打不过只能做别人的小弟,美人蛇看得很开。
她一直是这么活的,最终熬出人样。
罗哲玉松开她。
“跟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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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天宏这边。
经过几名自称被胁迫加入xié • jiào的人招供,众人了解到一些大概情况。
xié • jiào的首领果然是那名高大老男人,他自称拥有神明赐予的能力,能听到普通人听不到的声音,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
据说小镇里怪事频生后,这名老人就出现了,他声称世人都有罪,这些怪物是神明降下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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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队的人表示不想听邪.教头头编出来的教义,他们又不是警.察,了解情况只是为了方便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其余详细,会有警.察接受后,来细细聆听。于是只让几人挑重点说。
“他说我们有罪,不准我们出镇子。”一名中年妇女气愤地说道,她一脸愤懑,口水沫子都激动得喷出来。
“放他的狗屁,我有什么罪,我犯的最大的事就是杀鸡宰鸭,这也犯法?他带着被洗了脑壳的教徒,天天守着我们,吃饭睡觉上厕所都看着,不许离开,你说这和传销有什么区别?我儿子老公还在老家呢,几天没回去了,幸好我平时来镇里进货,有时候会多待几天,不然他们多着急!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这些人抓起来,那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中年妇女语速极快,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不停歇,胸脯急急地起伏着。
“好好好,你放心,虽然我们不是警.察,但会把他们交给警.察的。”
袁天宏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放缓了声音。
“诶诶,兄弟……”旁边蹲着的年轻男子扯了扯袁天宏的衣角,压低声音说道。
“我要是跟你们说了,你们可得保护我的安全啊。”
“就是,也要保护我的安全,万一这些人报复我怎么办。”中年大妈连连点头,附和道。
“放心说吧,他们很快就进警.察局了,不能对你们怎么样的。”
有队员安慰道,礼貌地带着中年大妈去另一边询问。
同时分开几人问,问完对对信息,既快捷又能保证一定的准确性。
“那我可就说了。”年轻男子搓搓手,想了两秒,忽然又道:
“兄弟,那个……有烟吗?那些人不许抽,我忍几天了,抽着那个味才说得出来。”
袁天宏摸摸裤兜。
“戒了。”
年轻男子一脸失望,沮丧地低下头。
“吃这个凑合吧。”袁天宏从裤兜里摸出一根棒棒糖。
“年纪轻轻的,别吸那么多烟。”
年轻男子犹豫接过,借着青幽的灯光看了眼包装纸。
“唉,榴莲味的啊……”
语气说不出来的失望和落寞。
“不吃还我。”
袁天宏斜他一眼,面无表情。
年轻男子飞快拆开一半包装纸舔了一口,确保前者不会抢回去,才慢悠悠去拆另外一半包装纸。
“榴莲口味,好奇特啊。”
“快说。”袁天宏看着他那副拖拖拉拉的样子有点烦。
棒棒糖还是老婆专门给他买来戒烟的呢,便宜这小子了。
“那老男人是头头,这个你们都知道,但是有一件很严重的事,他们都没说,可能是怕说了被报复。”
“什么事?”
“我算算……五天前,我就被他们缠上,他们软禁我,不允许离开,还天天给我洗脑,那老头还每天给众人展示他的神迹,巩固教徒,说些世人皆有罪的话,这些我觉得都挺普通的,太泯然于众邪.教了,但是……”
“那个老头,每天晚上都会选出一个人,美名其曰让其洗清罪孽,从肮脏的人世解脱。实际上,就是把人绑起来,绑到湖边,叽里呱啦说几个小时,举行所谓的净化心灵,涤荡灵魂的仪式,最后让所有人集中信念,将被选出的人推进湖水里。”
“……你说五天前,每天晚上都会选出一个人,也就是说,就你知道的,已经淹死四个人了?”
“啊。”年轻男子眨眨眼,舔舔棒棒糖。
“被绳子绑着沉下去,应该是淹死了吧,我没看见他们到底死没死。”
袁天宏沉了脸,又问道:“除了这个,他有叫你们做别的吗,这个教做了别的事吗?”
“别的事……那倒没有,他就整天念叨教义,让人承受痛苦,说都是因为罪孽太多,才会有痛苦之类的话,可能是真的脑子问题吧。”
“哦对了,还把我们这些正常人缠住,试图发展成教徒,谁忤逆他,就会被所有人唾弃,绑在柱子上被吐口水,每个人都在骂你。”
沉默片刻,袁天宏看向邪.教里另一名能力者——傅招娣所待的地方。
对方低着头,坐在地上,头垂得很低,略长的偏刘海将脸挡住大半,看不出脸上表情。
那位被她喊做姨的人蹲在旁边,看着傅招娣,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眼神很是不善。
“那她呢?你知道她吗。”
袁天宏抬了抬下巴,漠然问道。
年轻男人顺着他刚才的视线看过去,顿时就明白了他问的是谁。
年轻男人下意识收紧手指,棒棒糖在嘴里转了转,脸色有些犹豫,似乎在谨慎地考虑说辞。
“我知道的不多,都是零零碎碎听来的。只知道她很厉害,比那老头还厉害,和你们应该是一样的人,诶,你们是异能者吧?特殊部门的?”
年轻男人抬眸看着袁天宏,眼神好奇。
袁天宏看他一眼,不答话。
年轻男人瘪瘪嘴,继续道:
“但她再厉害,也是个奇特的包子,千依百顺,谁都能捡起来捏一把,没半点脾气。她叫傅招娣,招娣,光听这个名字应该就能明白一些了吧。”
“不过给她取这个名字的父母好像死了,听她那姨说,应该是死了十一二年,弟弟还没给‘招弟’招出来,两个人就一起出车祸死了,傅招娣跟着她姨和姨父生活。”
“她姨家里倒是不重男轻女,没有皇位继承。家里只有一个女儿,但不待见她,有多不待见,你转过头去看看她那副晦气的脸色就知道了。”
“她很听话,听她姨的话,听她姨父的话,也听邪.教老头的话。”
他顿了顿,将嘴里的棒棒糖咬碎,声音冷了一些。
“也听我的话。”
“被这些人困住的第二天,我想逃跑,让她帮我,她就帮我了。”
“后来呢?”
袁天宏皱了皱眉,冷声问道。
每一个新出现的能力者都会被重点观察,因为对方拥有比常人更有破坏力的力量,且平常之人,骤然拥有力量,心态容易失衡,做出平常不敢做的事。
“后来,被发现了,那些人叫她回去,她明明比这些人加起来都厉害,谁也奈何不了,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呵。”
他嗤笑道,仿佛真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
“她护着我,不说话,也不让那些人对我动手,然后被绑在柱子上,每个人吐口水,一人骂几句,还不能重样。”
年轻男子将啃掉糖的棒子插进泥土,用大拇指狠狠按几下,让泥土彻底将棒子掩埋。
“我不感激她。”
“没办法感激她。”
“不过绑人沉湖的事她没参与,你们可以查。她有病,她想讨好任何人,不管是谁,也不管对方对她有多大的伤害,给她带去什么威胁。不是言语上的讨好,是……总之就是千依百顺,她真的有病!”
“讨好人,被需要,就是她活着的意义。被绑沉湖的也是人,她也要讨好,那些人明白这点,不会让她参与这种事。”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可以找个心理咨询师,给她看看吗?”
年轻男人的声音一开始没带多少情绪,手掌却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突起,说到最后,竟然带着一点祈求的语气。
袁天宏看着他,正要点头,忽然听到巨大的动静。
似是水浪翻涌,瀑布直下的声音。
声音是从湖水那边传来的,他们抓住这些人后,就带离湖边,撤到近处的建筑物里。
毕竟湖水有异常,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这些人的安全也一样需要保障。
果然,下一秒对讲机响起,队员开始报告湖水异常。
“队长,湖水炸起来了!喷得好高!”那边对讲机信号不太好,不仅声音刺啦刺啦响,忽大忽小听不真切,还伴随着巨大的水声。
“都躲开,不要接近湖水,我们马上就到。”
袁天宏心中一咯噔,迅速下了命令。
留下两人在这里看着这些已经被绑住手的人,袁天宏带着其他队员朝湖水处赶过去。
“队长,好多!好多!从湖水里爬出来了!”
对讲机里队员的声音模糊不清,有别的奇怪的声音掺杂其中。
好像是叫声,听起来很凄惨。
“什么东西爬出来了?”
袁天宏心中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游魂!成千上万,他们从湖水里爬出来,嘴里还喊着饿!”
对方边跑边说,喘着粗气。
游魂和鬼魂不一样。
鬼魂是一个完整体,三魂七魄俱全,即便是怨鬼、厉鬼,也会拥有一丝神智,有重获清明的机会。
但游魂却不是完整的魂魄,三魂七魄不全,或只剩下一魂,或只剩下一魄,只是残魂加上执念组成,没有神智,也不会拥有神智。
它们的特性和攻击性,都由执念决定。
会永远重复生前留下的最强的渴望,周而复始,直至走向消亡。
“怎么会有这么多游魂?”袁天宏困惑,随即朝对讲机大喊:“你们快退,小心点,先躲进建筑物!”
“是!”
对方应声,对讲机里顿时只剩下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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