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英冷哼一声,说道:“你二人皆是真身来此,要打便打,何须多言?”
语罢,李曦英拳架变幻,手脚齐动,向着朱雀冲去。
“李将军,好一个千万人仍往矣!武心的领悟,妖族当真少了几分天赋。但面对我与朱雀联手,哪怕是你也没有胜算!”白虎一个跨步,来至朱雀面前,伸手拦下一拳。
李曦英眉头紧锁,心知此番若是硬拼,以一敌二,必然吃亏,但心中之不忿却难以平息。
“果然武夫都是一根筋!”朱雀挠了挠头,气愤道。
“李将军,我二人对许嘉平并无恶意,只是收拢气运为大势所趋,如今青龙云游,勾陈逝世,其余六神不能有事!”朱雀继续解释道。
“所以,你们任由螣蛇去shā • rén?”李曦英收了手,眯着眼,神色不善。
“我妖族不知你大唐对此子有何图谋,但我保证不会让他死,谁来都不行!但螣蛇也不可有闪失,否则妖族必乱!”朱雀神色严肃至极。
白虎闻此,心中也十分复杂。
对于螣蛇的提议,他其实并未反对,对于许嘉平是生是死他是无所谓的态度,只要那一份气运能够重返妖族便可,至于怎么回来的并不重要。
但是朱雀却私下里跟他说过,会力护许嘉平之安危,他担忧朱雀与螣蛇会就此心生间隙甚至大打出手,无论结局如何,妖族都会变为此局中输家的一员。
“这也不是六神肆意进出人境的道理!”李曦英依旧不饶人。
“李将军,我要保其不死,你也要保其不死,至于其他,便等事后再定夺如何?如今我们何不合作,在此次变局之中一齐护其安危。”朱雀提议道。
对于大唐的态度,朱雀心中也疑惑十分,大唐可以说是逼死了许嘉平的父母,为何对他又怀以柔术?
她不知道的是,大唐传给李曦英的命令就一句“带回来”。
这就很有意思了。
带回来的话,尸体可否?活人可否?自然是皆可的。
至于李曦英为何力保其平安,这便是无人知晓的了。
听到“合作”二字,再看到朱雀一脸严肃的样子,李曦英心中稍安。
四灵之中,青龙最为神秘;玄武最为沉寂;白虎主杀伐,但心眼不多;朱雀掌火,为人不阿,最为聪慧。
她相信朱雀没有骗自己,但心中仍有其他忧虑。
朱雀好像猜到了什么,又道:“李将军,大唐那边若是有什么不妥,便说是我朱雀一人所为即可。”
“我会怕牵连?”李曦英反问道,“你可知,即使护住他性命,他以后又将如何?”
朱雀叹息一声:“尽力即可,剩下的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许嘉平身上的因果太深,牵动着诸多势力的眼球与利益,即便能在此局中脱身,日后仍是不能自保。
“因果一事,只能找佛门同族打听打听。”白虎思考了一阵说道。
“我留在此地,你速回妖族,去寻驺虞,就说我请他出山去往人境西天即可。你杀伐之气太重,免得冲撞着佛门清净。驺虞天性好仁,他去应是能探查到一二消息的。”朱雀颔首,如是回应道。
李曦英闻言有些动容,他没有想到朱雀为了许嘉平能做到如此,显然并非大义,而是有私情了。
驺虞传说中的仁兽,在传说中它是一种虎躯猊首,白毛黑纹,尾巴很长的妖兽。
虽长相着实吓人,但据说生性仁慈,连青草也不忍心践踏,不是自然死亡的生物不吃。
白虎也点了点头,双腿蹬地,腾空而去。
“朱雀尊主,何至于此?”李曦英对她的态度也有了些变化,不再咄咄逼人。
“李将军,你有你的因,我有我的情,尽力为事便可。”朱雀不愿多说,说起了别的事,“螣蛇不会罢休,但我不可与其明面为敌。”
李曦英胸中了然,妖族之中六神为主,六神之间不可有明面上的不和与争斗。
哪怕当年螣蛇未至五方之一,但明与勾陈倒也和睦,只是有大道之争罢了。况且勾陈天性喜动,也对所谓“权利”二字不上心。
“我自会尽力。但如今那边确实有些乱了……”李曦英想到了那天和螣蛇交手时,隐隐有几股气息流窜。
“临行之前,我曾找过重明,她曾言此行凶吉难料且环环相扣,涉一局即可,若是干扰过多,必累己。白虎也说,白泽的说法和这差不多。”朱雀也同样面露忧色。
“只希望这孩子别太多管闲事了。”唐曦英撇了撇嘴,随后对着朱雀摆手一挥,腾空离去。
朱雀留在原地,怔神地盯着峰外的云海,脑海中浮现出一名风姿绝代的女子模样,两行清泪流出,轻声喃喃道:“米姐姐,云旻与我说,那孩子眼睛最像你了……”
云端之上,李曦英目光看向桃李镇的方向,竟展露出了她从未在世人面前露出的模样。
她双目微微泛红,浑身微颤,悄悄地从袖口掏出一柄袖珍小木剑,剑上潦草地刻着一个“英”字。
她将木剑放在手中摩挲,突然“噗嗤”笑,口中呢喃道:“知命大哥,我瞧见大侄子了,倒是比你模样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