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抿了口眼前的咖啡,只觉得味道有些苦涩。
他了解云濯的性格。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之间有一定相似度,相处起来虽然是不错的朋友,但似乎永远也不能更进一步。
如果他表达出他的喜欢,几乎毫无意外会被拒绝,总归是说不出口,也不想让她为此困扰,说他懦弱也好。
沈砚以前从来没发现自己是这种人。
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会相信吧。
“前两天我看到你和肖影帝的新闻,他们不少人跟我打电话,问我你的情况。”他语气似无奈。
当初在校期间,就有很多人误会他们的关系,明明解释清楚了,到现在还固执认为他们迟早会在一起。
云濯笑道:“谈了个合作吃了顿饭罢了,我和肖栎关系一般。”
“不准备谈恋爱吗?”他像是不经意地询问,心底情绪丝毫不露。
她莫名停顿了一瞬,“看情况吧。”
闻言,沈砚的心沉落谷底。
谢知廷来咖啡厅时,那边的两人正聊得表情带笑,气氛瞧着非常不错。
他勾起略失血色的唇,走过去一副故作偶遇的模样,说话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柔而礼貌道:“云濯,好巧。”
“谢总。”云濯微颔首。
“又不在公司,在外称呼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他轻笑地叹气,视线从男人身上掠过,歉意道:“我好像打扰到你们了,抱歉,那我在一旁等会儿吧,你们继续。”
说着,谢知廷正准备去另一桌时,被沈砚打断了,男人嗓音清冷:“不必,我实验室有点事,就先走了。”
“那到时候我再给联系你。”
他点点头,眼神审视地打量起眉目含笑、神情温柔的谢知廷,最后礼貌打了个招呼,大步离开咖啡厅。
谢知廷顺势在云濯对面坐下,见女人表情冷淡,他垂眸有些许低落,“原来你拒绝我是为了见他啊……”
云濯挑眉。
“我听你说要再联系他,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吗?”男人满脸无辜地盯着她,微笑着直白问,像只是单纯的好奇。被云濯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他掩唇忽然咳嗽了下,脸庞带着一丝病态苍白,温声道:“如果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我随便问问。”
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云濯:“导师要举办一个聚会,我们会去参加。”
“你们是同学啊。”
“算是。”她一顿,眸光意味不明地落在对方唇上问:“你生病了?”
“嗯?”谢知廷眨眼,又忍不住咳嗽了下才迷茫回答:“……好像、是这样?难怪我现在感觉有点头晕。”
-
云濯陪谢知廷去了趟医院。
晚上时,她接到了男人打来的电话,听声音似被烧得迷迷糊糊。
“云濯,我难受。”
“去医院。”
“我不想去,我乖乖吃了药了。”他委屈撒娇道:“云濯,我头好晕,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云濯沉默。
“我一个人住,浑身都没力气……”对面声音越来越低哑,“我有点困,等你来了……”
她垂眸握紧手机。
关于谢知廷的感情她其实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因为不讨厌,也没觉得麻烦,便干脆顺其自然。对感情的事她并不排斥,如果真的喜欢,接受又何妨?
……
云濯最终还是去了谢知廷住处。
敲了敲门,半响,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像是有东西被撞倒,连脚步声也变得急促凌乱,打开门那瞬间,被烧得脸颊泛红的男人水眸潋滟,笑得一本满足,“你来啦。”
很快,他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云濯肩上,沉重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嘴里嘟囔着:“……云濯,我好困。”
云濯连忙把人扶住。
一米八几的大汉过于沉重,把人带到卧室里床上去休息便花了不少力气。
谢知廷陷入了沉睡。
额头烫烫的,的确还在发烧,旁边桌柜上放着吃过的药,效果似乎不是很好,不然怎么高烧反弹了?
想到这人不愿意去医院,她头痛地皱眉,去卫生间拿了条湿毛巾帮他擦手、擦脖子冷敷,先降温吧。
谢知廷晚上睡得挺好,还做了个美梦,梦到云濯来看他了。
他默默望着头顶天花板,起身。
到客厅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蓦地映入眼帘,女人坐在电脑前,侧脸认真专注,漂亮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跃,工作状态的她一贯冷漠又美丽,最重要的是,她衣服没有换。
“醒了?”云濯余光瞥见楼梯上愣住的某人,坐在电脑前没动,说:“早餐在厨房热着,自己去拿。”
“……嗯。”
谢知廷端着热粥安静坐在云濯身边,他一边慢慢吃,一边紧盯着她看,片刻,愉悦渐渐爬上眉梢,如墨般清雅的眼眸荡漾起一波波春意。
原来不是梦。
“烧退了?”云濯问。
“退了。”谢知廷放下手中勺子,凝视着她温声喊:“云濯。”
云濯懒得应,注意力放在电脑上。
“阿濯。”
音落,她指尖一停,面色如此的嗯了声,遂继续打字。
大概是成年人的心照不宣。
他知道云濯答应他了。
谢知廷不由低笑出声。
靠近女人,丝毫不担心打扰到对方工作会惹来高兴,他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腰,把头轻放在她肩上,真诚而温柔表白道:“阿濯,我喜欢你。”
云濯终于停下工作,“……嗯。”
喜欢这两个字暂时无法说出口,但她愿意和他试一试。
-
两人交往后,平时相处和以往没有太多变化,只不过见面多了、通话多了,偶尔也会抽出时间去约会。
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告诉其他人。
就这样云棠和席也的订婚宴到来。
作为两人的姐姐,云濯也挺忙,要帮忙招待客人们。
肖栎和沈砚都是被邀请人。
三个男人莫名其妙撞在一起时,云濯神色淡然,平静介绍。到谢知廷,她忽然伸手自然地勾住他的手臂,语气浅浅柔和:“谢知廷,我男朋友。”
谢知廷唇角微微掀起,笑意明显且礼貌朝两位表情不一的情敌颔首,矜持的掩饰住眼底那抹得意,“两位好。”
肖栎和沈砚:“……”
今天日子特殊。
向来不怎么爱喝酒的云濯也喝了不少,醉意微醺,眼尾染上一抹红。
晚上是谢知廷送的她回家。
不是云家,是她一个人常住的地方,环境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或许是酒意上头,也可能是月色太美,两人兀自沉溺,把该发生和不该发生的事情全做了。
第二天醒来,彼此淡定。
云濯生物闹钟很准时,昨夜闹到大半夜也醒得早,照常换好衣服准备去公司上班。
躺在女朋友床上的谢知廷宛如被白嫖了,见人整理好衣物,他赤/裸着上身起床,从后把人抱住,下巴磕在肩上,漫不经心问:“阿濯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咱爸妈?”
睡了他不负责那怎么行?!
云濯一顿,答应了,“过两天吧。”
“那说好了。”他心满意足地笑了,忍不住开心地亲了下女朋友脸颊,抱住细腰不想撒手,蹭了蹭怀中香喷喷的人,早上难免有些冲动。
云濯面无表情,“谢总,快迟到了,你不去公司上班吗?”
“我是老板,我要请假。”谢知廷的唇缓缓印上她的,低哑的嗓音刻意勾引道:“要不阿濯也休息一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