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他干嘛?程郁青微微皱眉,答道,“温忻钰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种得过且过的勉强。”
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那时的他心中却是想知道,她会不会对自己说爱……
“那我呢?”
“什么?”她压根没听清。
袁琛垂下眼睫,掩饰眼中失落,小声说了句,“没什么。”
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问他,“那你呢?愿意听别人说喜欢你还是爱你?”
袁琛顿了顿,认真回答她,“若是我喜欢的人,无论是喜欢还是爱,我都是欢喜的。”
程郁青想了想,觉得也是有理。若是不爱之人对你表达爱意,无论是喜欢还是爱都是会介怀的,若是爱的人,只要对你表示出一点点关心,无论他有没有说爱,你都是欢喜的。
所以,她不该去等着别人说爱她以证明他对自己的衷心,而是去找一个值得说爱的人。
“大师我悟了。”
袁琛只觉她莫名其妙,“谁是大师?”
少女展颜一笑,“我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即使是温忻钰对我说爱,我心中也是不欢喜的。”
少年听到心上人这句话时,心中莫名窃喜,却还要隐藏自己的心思,淡定问道,“为什么?”
程郁青转过头去,笑吟吟地看着他,“因为,若是不喜欢的人对自己说喜欢或是爱,我都会觉得是负担。”
所以,若是温忻钰对她告白,她只会觉得负担。
“那……”袁琛眼睛灼灼地盯着她,“你会对谁说爱呢?”
程郁青并未感受到他那闪烁目光,眼睛望向远处,大脑也飘向了天边。
她忽然展颜一笑,“那就等等以后吧。”
以后,她会有一个值得她说爱的人,值得她欢喜的人。
以后如果回到家的话,她一定也会和爸妈说,我好爱你们啊……
没有得到答案,袁琛也没接着问下去,只小声应道,“那就以后。”
而袁琛却是想着他们还有以后,还能等着她对自己说爱,也能等着那一刻的欢喜。
心思各异的两个人对视而笑,随后望向远处的夕阳。
落日正搭在不远处的屋顶上,余晖洒向每个角落,柔和日光洒在她的脸上,连脸上小小的绒毛也温柔得不像话。
光跳跃在她的脸颊,从鼻梁到鼻尖,微风轻轻吹起她的头发,眼睛微眯了眯,感觉到目光后便往旁边看去。
霎时,袁琛转过头去,故作自然地欣赏着美景。而程郁青没觉得什么奇怪,也就转过头继续等着太阳落山。*
那时的她,正沉浸在对爱情的美好向往,也暗暗期待着总有一日袁琛会对自己说爱。
如今袁琛倒是对自己说爱,她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反而更是恐慌,这是否会是告别。
“我爱你。”这句话,不仅是相爱之人爱慕的倾诉,也是白发夫妻的生离死别。
他们也不是即将生离死别的白发夫妻,他们还年轻,即将要成为夫妻,在最相爱的时候却要面临失去。
……
沉睡在梦中的袁琛渐渐勾起唇角,似是十分幸福般,手渐渐垂了下来垂至半空中,没有半分力气。
她滚烫的唇吻在他的冰凉的额头上,待到眼泪逐渐冰凉,泪痕干涸在脸颊,她才将他放回床上,细心为他盖好被子。
魔气攻心,他被黑化的浊气反噬,慢慢击入肺腑,到最后呼吸困难,窒息而死。
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呼吸,郁青神色复杂极了,让温忻钰帮忙定是不可能,可让其他郎中医治,或许也只能看得到表面,却无法根治。
少女抿紧唇,随即推开门去,看着王小二道,“招呼完这批客人咱们便打烊,你往西边寻郎中,我去东边请,无论多少银子都要将其请来看看。”
其实直接找温忻钰不就可以了么?王小二本想开口说门口不就有一个现成的郎中么?可今早看到她写的那放夫书,他也不吭声了。
他自是明白,郁青姑娘是找谁,也不会再去万木堂了……
他点点头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