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她的頭腦和膽識為要與年齡完全不符?她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才能?她想要過什麽樣的生活?她會喜歡上什麽樣的男子?
她現在才十歲,已經是玉雪清顏,初有傾城之色了,再過三年五年她會變成壹個什麽樣的絕代佳人?
高絕是皇帝的心腹愛將,常年都在禦前行走,閱遍了瓊姿花貌、粉妝香錦的後宮美色。皇帝的後宮收藏了天下間多少姿容絕色的女子,卻沒有壹個女子能讓高絕如此關註,不能挪移開自己的目光。那些女子不乏環肥燕瘦的,風情萬種的,弱柳扶風的,清冷孤傲的,卻沒有壹個像眼前的女子那樣的,就像……就像迷霧重重之中的壹輪新月。
在楚悅的催促聲中,高絕把棺材重新扛回棺材鋪。景掌櫃鉆進賬房片刻,拿著幾張銀票和五兩碎銀,樂顛顛地遞給楚悅,說:“小妹妹,妳點壹點,二百七十五兩!”
楚悅接下點過,收進壹個土杏色錢袋裏,笑道:“齊了,那我們告辭了,景掌櫃留步吧,不用送了。”轉頭對高絕和楚心說,“事情已經辦好了,走,去市集上逛壹逛,那裏全是小吃攤。”發現高絕的目光還是吸在自己臉上壹樣,她好笑道,“高大人,我臉上開花啦,幹嘛這樣盯著我看?”
高絕轉身大步走出棺材鋪,負手看向路邊啄食的壹只麻雀,背對著楚悅問:“段曉樓的事,妳為什麽沒有答應他?”
“意思是……段公子是好人,我是惡人,他要的我給不起,我要的他給不起,”楚悅也去看那只在路邊低頭啄食的麻雀,輕輕壹笑,“有壹種好男人,讓女子見了他就想為他做媒,卻不會將他留給自己,高大人,妳猜這是因為什麽?”
“為什麽?”高絕配合地發問。
楚悅向落在後面的楚心招招手,對高絕笑道:“大人請見諒,我們兩個都是饑民,好幾天沒吃飽飯了,等大家填飽了肚子再告訴妳答案。走吧!”
高絕正要開口說話,卻突然面色壹冷,左耳向後側壹支,看向東南方向的上空。楚悅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街尾的壹棵榕樹茂密的樹冠來回搖晃,而周圍的其他樹都紋絲不動。這個是——
楚悅剛要開口詢問,高絕在看什麽,下壹刻就見那來回搖晃的樹冠裏掉出來壹個人,再定睛壹看,竟是個嬌小的女子。
高絕皺著眉往前走了幾步,隔著半條街沈聲喝道:“妳怎麽會在這裏?帶人了嗎?什麽時候到的?”
那女子似乎摔得不輕,爬了兩三下才爬起來,然後踉踉蹌蹌地往這邊跑,邊跑邊抹著眼淚道:“妳就會兇人,沒看見人家摔倒了,壹見面就兇人,回去我找姐姐說……”
楚悅斜眼看高絕,發現他的唇角緊抿,臉色十分不耐,陰沈得仿佛要下雨。此時,那女子已經跑近了。原來是壹個少女,看起來十四五的樣子,比楚悅高上半個頭,穿著大紅衫子,背掛壹把飛燕銀弓。
楚悅打量紅衣少女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她,眼神像藏著刀子壹般,銳利得讓人感覺不舒服。
“餵,妳是什麽人?”紅衣少女問,頰邊現出壹個梨渦。
“是個不相幹的人。”楚悅想了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