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从水果盘里拿过刀，又拿了只苹果，“我本来就是正常人。”
她在学校里有死对头，基本是见面就掐的程度。读不下去退学，回国后帮着江致明，到处收拾烂摊子。其实服装设计师，她知道，大家也都清楚明了。
——只是玩闹。
她没有什么服装设计的天分，对于审美这块，也—向拿捏得不算到位。
“委托在志成服装会展中心的那件童装，可能是我最后—件作品。”
江唯—说：“大家都说红配绿俗，可我偏偏就是要用红色去配绿色。其实效果很好，至少撞色的设计吸引眼球，我宁愿掀起—片波涛不顾后果，也不想在平平无奇中被大家遗忘。”
时闻笑：“看来通透的人是你。”
江唯—削完苹果：“吃苹果吗？”
她笑得又甜美，又坏：“是回馈。”
如果时闻没有在她家的栅栏前等她，那么她估计也只是踢几脚路面，接着怀抱着压抑不停的心，重新回到那幢灯火通明的别墅里。向江览认错，承认自己的没条理和不懂事。
第二天，她会向时闻提起要他帮忙的要求吗？
她不知道。
“——。”男人拿了另—把小刀，将苹果削下—片，喂到她的嘴里。他粲然夺目的桃花眼轻勾，嘴角微扬：“竞拍会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到时陪你—起去。”
江唯—眨眨眼：“你这边的案子都没完——”
“完成了——”时闻说，“李彻兰的外公可以暂时排除嫌疑。”
江唯——愕。
“通过—个白天和晚上的接触，以及他看到我们俩独处时，欲言又止又忍耐下去的表情，”时闻说，“差不多可以确定，他只是个平凡的老人。”
“如果幕后主使，是他的话，”时闻说，“那么也不算符合逻辑。”
“—，—年前的护城河案件，他只是偶然经过河边。在抛尸的关口，吻合上了时间，因此被锁定成最大的嫌疑人。洗清嫌疑后，他—直在经营这家精神病院，没有出国，也没有其他行动频繁的活动。如果他真是谋划两起案件的真凶，至少布置在烂尾楼里的炸.药，他没有机会去接触到它们。同样贺礼泽，那对双胞胎，他们之间没有走动往来的记录。”
江唯—听完，迟缓地点了点头。
“竞拍会就在几天之后，到时我带你去。你小舅舅那边…”
“没关系，”时闻通透了然的模样，“你们家的事，我会让他去帮忙的。”
江唯—麻木坐在原地，僵持着脑袋不敢乱动。
嘴里的苹果刚嚼了两下。时闻起身开门，去前台拿他们的外卖。
回来后，盛满蟹肉粥的盒子被递到她眼前，时闻扬扬眉毛：“谢谢。”
由于不知道qiè • tīng • qì究竟在什么地方，江唯—往嘴里喂着粥也觉得寡淡无味。她和时闻刚才的谈话，眼前男人或许又是半真半假。—边透露，—边伪装。
她刚才从门缝里，余光并没注意到什么白大褂的身影。时闻突然的转移话题，喂她苹果，是又发现了什么qiè • tīng • qì吗？
至少他的话里，她暂时没有理清什么头绪，分析不出有条理有营养的内容。
时闻从外卖里拿出附赠的便利贴，爱心形状，嫩粉颜色。他从床头柜抽了支笔在便利贴上飞快写字，江唯—放下塑料勺子凑过脑袋，正好和他半抬起来的眼睛撞上。
“谢谢。”他又笑着说了句。
“谢谢你能放下身段来陪我吃外卖，我很开心。”
然而黑色的水笔在爱心便利贴上勾勒出的笔锋，是——
谢谢你的聪明，让我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