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紫檀木榻上嘤嘤两声,哼哼唧唧转了身继续睡。
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令她狞眉,南茗牙缝里钻出几声呻.吟,像是收起利爪的猫发着惨兮兮的喵呜。
温热的手掌抚向她的脸颊,帮她拂平狞起的眉峰最后轻轻蹭刮了几下,带着几分宠溺和心疼。
南茗抽了抽鼻子,忽嗅到熟悉气息,是平静心湖的清香宛若空谷幽莲,她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忧虑未平,眉头紧蹙的人,不正是自己的师兄,南渚。
“师兄!”她惊喜一叫,露出平常难以见到的撒娇。
“我好想你呀。”她环住他的胳膊,笑得像个孩子。
南渚宠溺地将她鬓发撩到耳后,“头不晕了,胸口还疼吗?”
“疼。”南茗闷哼一声,娇气道。
“让你受伤了。师父会骂死我的。”南渚笑着,眉眼却没有笑意。
他母后,竟惹出这样的事端和麻烦。
要是师妹真出了事……
“嘘,师父不知道。”南茗鲜有这样俏皮地笑着。
南茗胸口留了伤,是被狐妖捅得,她哎呦哎呦叫着,好让南渚心疼。
他这小师妹,平日里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厉害得很,可师父师娘再怎么对她严苛,还是疼到骨子里的。
他与南茗一同长大,只是南安国唯他一个皇嗣,为了继任大统便提前下山。
算算日子,得有两年不见南茗。这个子蹿得猛,相貌长开,是个大姑娘了。
想来,她该是要历劫的。
他知道,他的小师妹,是真厉害。
“太后娘娘——”南茗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无碍,你不必担心。”南渚冷了脸,他对自己的母后实在是失望至极。
他从不知有段这样的孽情,他敬母后,爱母后,却不曾料,她是个如此阴狠毒辣的人。细细思索,便也明白,诺大的后宫怎就他一个皇嗣。
南渚不愿深思,轻叹起转话道:“茗儿。我记得你是去了万径宗,怪不得林大人会出手帮你。你们是相熟的?”
“嗯,是朋友。他身体如何?”林零修为并不高,这一次为了帮她应该受了很重的伤。
“醒了,只是以后真的不能再修行了。”南渚实话实说。
南茗沉吟片刻,只是“嗯”了一声。
林零的恩情无以为报。但是感情的事情,她没有办法。
南茗瞧着南渚的脸色,斟酌这问,“赵家你是要怎么处置?”
南渚皇威凛凛,他沉声道:“已经下旨,赵廷谦贬于庶民,全家流放。这已经是朕对他最大的恩赐。”
“那赵清沅呢?”
“我知道那姑娘可怜。想着你肯定与她有关系,便留下了。”
南茗松气,“那就好。”
南渚安抚她,“醒了便在皇宫里养几日罢。这是我的寝殿,你不用担心其他的。养好伤再说。还好我是留了不少丹药,够你用的。”
“好。”南茗乐得清闲,她想起白神便道,“师兄,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
“何事?”
“我有一挚友正保护着赵清沅……”她未说完,南渚立即想到赵清沅的话,便道,“那赵清沅面圣时提过你那位朋友。只是——”
“只是什么?”
“她道你的朋友早就离开了。”
“离开了?”
“没错。怎么?你找他有要事,要不师兄帮你去寻?”
“无事无事。”南茗支着身子,白神怎会连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他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成?
难道是捉妖道士抓走了他?
尔后,南茗问了二圣才知白神就是自己离开。她听了,良久无言。
在宫中住了几日,很快民间就传出皇帝独宠赵家庶女的秘闻。
先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被封禁,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单单这件事被夸大传出。
南渚没有去管随他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