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姑奶奶。”他慌得噗通一声跪下,其余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吓得俯首跪地,好不卑微。
南茗向来没有喜欢踩人一脚的乐趣,她只是看不惯时适当拿身份压一压这些人。见好就收,便要他们请起。
华经秋欺软怕硬惯了,他常年封闭在西华,把西华当成自己的桃花源过着享乐的逍遥日子。即便他清楚了南茗的身份,想着就和自家闺女一般大的小丫头,应也没什么见识和本事便装样子伏低混过去。
他没在宝殿以贵人身份招待南茗,而是挑了个闲置的偏殿。
南茗倒也不在意,处理正事更重要便也不去深究。
“你来找我是所为何事?”华经秋又恢复了自己以往的古板严苛的样子,肃然等着南茗回话。
南茗坐在右侧,仿佛自己是被审问的那个人,她笑了笑并不作答。
“我问华掌门一个问题。”
“请讲。”
“你以为,西华的民风如何?”
“西华民风淳朴,人兽和谐。西华虽与外界沟通甚少可各业兴盛。”
“可我所见却是西华中人极度排外,妖兽横行毫无秩序,而且强盗之行屡见不鲜。”南茗侧过头,眼睛盯着华经风冷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淳朴有序?”
华经风一时哑然。
“姑奶奶应是对西华有偏见。西华比不得南安。”他这话中话再明显不过。
南茗倏地黑了脸,“正是比不得南安。可西华到底是西部守界,而四方守界以保天下之安为己之命。可华掌门似乎将整个西部地界都收拢为自己的地盘来管。不仅独裁还封闭!难不成要造反吗!”
饶是华经秋老奸巨猾,混迹许久也是被南茗的眼神吓到。
他定了定神,道:“姑奶奶这话可是危言耸听。我华经秋可从未有过谋逆之心。你不过刚来西华,怎能单凭一点印象断加揣测。”
“那我为何我一来到此地,坐骑被掳?难不成西华还针对我,针对南安?”
两人都是字字锥心,咄咄逼人,一旁的修士听得打嘴仗是直冒冷汗。
“坐骑被掳?”华经秋微愣,又道,“何种坐骑,我立即派人去查。”
南茗冷道,“白月雪豹。”
“白月……”华经秋忽得瞪大眼睛,“可是万径宗的守峰灵兽?”
“正是。”南茗点头。
华经秋这下慌了,丢了南茗的坐骑事小,可在西华丢了万径宗的灵兽就事大了。
他惹不起南安,也惹不起万径宗。相比南安较为佛系,一般上神也不会出现,但万径宗不同,四方长老一同管辖。但凡四方各守界出了点事,都要拿掌门是问。
别说丢了万径宗的灵兽,就算丢了万径宗的一片树叶也是要出事的。
“在何处?”他定神再问。
“就在你们门派谷口。”南茗垂下眼帘抿了口茶。
“谷口处守卫森严,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这里都是本派中人——”
他正说着,南茗拿出钢钉。
“这就是那些人用的。你说不可能有贼人。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华掌门的人私自劫走万径宗的守峰灵兽。劫走灵兽是什么意思呢?”南茗眨眨眼眼睛,细细想了想,良久开口,“是与万径宗为敌吗?还是您对我有意见要凌驾在南安之上?”
瞧着华经秋的脸色大变,她又叹气,“您自己说不针对谁,可偏偏又不信我的话。既然不是华掌门授命的,那在你们这里出现这样的事情,也说明,你再难当掌门之职了。”
说着,她狠戾地摔掉手中的茶杯。
青色的茶杯碎裂一地,似昙花一现的瓷花。
她这一回未用疑问,已经是陈述事实。
华经秋当然听得出这其中的区别,他额上开始冒汗,目光落在碎瓷上吞咽口水转而又看向南茗冷硬的面孔。
他不敢耽搁狡辩,拿起钢钉仔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