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顾伯母而言,这本是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可却如此的陌生,陌生的如同她头一次来一样。
孤孤单单的,像是一无所有。
娘家不敢收留她,夫家容不下她,争了这么些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下头的人将顾伯父挪回去后,自有大夫给诊治。
顾父动手老太太自是放心,终归是不会出人命的,至于顾伯母,原是与顾父的院子挨在一起的主院,这会儿老太太亲自吩咐安顿到最偏的院子。
甚至当着下头的人面便来了句,“夫妻还不定能不能做成。”
从前小心翼翼伺候顾伯母的人,此刻却连叫她一声夫人都得百转千回的思量,生怕碰触了顾家真正主子的霉头。
倒是有位好心的下人,临走的时候与怀嬷嬷嘱咐,“如今是慧姑娘掌家,嬷嬷有什么缺的只管与姑娘提。”
只这一句话,却刺痛顾伯母的心,扬手拎起旁边的瓶子,砸在地上。
“贱人,都是贱人!”顾伯母气的打骂。
满院子都是姓顾的,如今只是她一个外人?
“舒服了?”老太太不知何时已然来到她的门外,此刻就像是陌生人一般,只淡漠的瞧着她。
如丧家犬一般的狼狈。
顾伯母站直了身子,突又自嘲的笑了起来,“我输了,输在没你有本事能生出儿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