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欢点点头,通情达理而善解人意道,“今日之事还望傅先生不要怪我咄咄逼人,只我于感情上向来有些较真,眼里揉不得沙子,若是不问个清楚,只怕我与玉儿往后妻夫之间生了嫌隙,这日子也就过不下去了。”
夏侯玉湘听闻此言,也是羞惭得无地自容,“殿下说的在理,在理。”
自然此话最重要的还是说给傅小公子听的,景秋还犹自沉浸在伤心欲绝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夏侯渊见了不由十分心痛,这孩子也太弱了,简直辜负了她对他的一片殷切期望。
善玉瑟瑟缩缩地跟着凉欢回房,砰的一声,身后的门就给合上了。
她只吓得膝盖一软,几乎要直直跪了下去,就见凉欢走到桌旁掀袍一坐,睨了她一眼,凉凉道,“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善玉抿了抿唇,想走上前几步,就见他将手中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杯中茶水瞬间洒出大半,直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地淌了下来,“就在那儿说。”
善玉讪讪地收回了步子,抬起头,眼神真挚地望着他,“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今日之前,我一直以为景秋非但不是喜欢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讨厌我的。”
凉欢斜睨她一眼,就听她清了清嗓子接着道,“这件事情要从我七岁那年被送入书院说起,那日正是风雪交加,百感交集……”
凉欢抽了抽嘴角,微微提高音量吼了句,“说重点!”
善玉哆嗦了一下,幽怨而委屈地瞧了他一眼,重点就在后面啊,
“娘亲把我送进书院当晚我就发起了高烧,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都不见好转,只把师傅和虞美人急得眼睛都红了,然而那个时候恰逢景秋的五岁生辰,他们被这陡然的变故一折腾自然就没有心思好好替他过生辰了,于是他就成天哭闹不休。因为那时候景冬还没出生,景秋本来是书院里最小的孩子,又是师傅和虞美人唯一的小公子,向来就是被宠在心尖儿上的,从来没有受过半点委屈,于是我这一病,就无疑于给他添了史无前例的一堵,此乃这怨缘的初始……”
善玉就这么站在门口,连说带比划手舞足蹈了好半天,终于把她和傅景秋在书院里发生的种种你追我逃,你打我躲的事迹说了个明白,一时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凉欢又倒了一杯水,搁在桌上,冲她努努嘴,善玉忙接过来一口饮尽了,而后顺势坐在他身旁,凉欢脸色一冷,“我允许你坐下了吗?”
善玉立刻站直了,如松如柏如那苍翠青竹一般遇风不折。
凉欢绷不住有些想笑,却还是忍住了,只冷哼一声淡淡道,“如此说来,你倒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怜香惜玉得很啊!”
善玉登时睁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方才也看到了,我哪里打得过他呀!就是逃,我也不怎么能跑得赢他啊!”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