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结束倒计时第二天的操场,音响声隆隆。
今天依旧是军训检阅演习。
烈日如火,烧透衣服灼进厚外套底下的皮肤,全体学生头顶烈日,大汗淋漓的站军姿列队伍,一连接着一连的跟着音乐接受检阅。主席台上坐满了校领导和各连教官,报幕主持人在上面拿着话筒声情并茂的念着稿子,头顶四五个无人机在航拍,道具组的人在主席台下的走廊来回搬运旗杆棍子匕首和大字板。
然后就是集体表演项目,挥大旗,军体拳,匕首操,和排大字。
九月初中午日头的也大,今天仍旧是因为排大字的问题,临近十二点了还没结束,台上台下,无论是喊话指挥的总教官,还是在底下不停练习排字的学生,全都是暴躁的直上火。
烦躁煎熬的痛苦感,从今夜三点四十的紧急集合开始。
昨天下午教官已经提过,虽然他们这届不需要去营地进行长途拉练,但鉴于最近几天演习过于放松,学校方面决定临时安排一次紧急集合,趁着晚上人少,让新生再绕着大学城徒步走一圈。
沈轻没定铃,是林柒在全班队伍集合好后,发现还少人,打了三个电话才把他吵醒。
手机在床上,而江箫在下面搂得他死紧,嘴唇搁在他的额头上,他一动,那人就赶忙亲他一下,继而搂得更紧。
沈轻费了不少力气才从他哥怀里挣脱出来,然后作为对他哥口是心非的惩罚,在临走前,把人脱了个干干净净。
套子一直都在兜里揣着,沈轻只来得及和他哥短暂接触了一下,他庆幸昨晚幺鸡睡的跟死猪一样什么都没察觉,如果不是时间和地点不对,他一定会让他哥以一种极其愉悦的方式醒过来。
作为迟到的拖了后腿的众矢之的,沈轻在抵达队伍的第一时间,就被张教官当着一众人的面狠狠批了一顿。张教官眼精,黑灯瞎火的都能看见他耳朵上的三枚耳钉,立刻发着火怒斥他,让他把这东西摘了。
不允许任何饰品,他在第一天就已经警告过有人!
沈轻无谓,让摘就摘。
邢禄看不过去,赶紧过去拦住了他,跟教官解释沈轻的耳洞是新打的,摘了以后肯定会化脓发炎。
张教官当即又转头对着沈轻怒喝一声:“你是不是在故意找事!”
沈轻因为是从他哥的怀里起的床,心情太好,被骂了,嘴角还勾着浅浅的一抹淡笑,然后就像是传递好心情似的,朝着教官,淡淡“嗯”了一声。
张教官差点没被他这声“嗯”给气的吐出血来。
邢禄一边叹气,一边拦住因为暴怒摘帽子就要抽他的教官。
身为被张教官亲自任命的总体委,邢禄在教官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最后沈轻没摘耳钉,在今天上午正式演习前,被罚了一百个俯卧撑。
沈轻通通无谓,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谁让今早他是在他哥怀里起的床。
“你……”邢禄在他起身后,皱眉劝着:“你收敛点吧。”
沈轻瞥了眼邢禄,见人今天束的格外高的领口脖子里,露着的一小片发紫的红痕。
沈轻点了下头,说:“你也是。”
邢禄不明以,沈轻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胡皓,正碰上胡皓皱眉看向他的复杂目光。
不安,忌惮,看他时,从前的真挚坦荡一扫而空,现在这人眼眸深处,还带着几分遮掩不住的仇视。
沈轻淡淡的转回头,目光投向远处的噪音集聚地的主席台,心下并没有多少波澜。
只是有点惋惜。
有这种眼神的人……嗯……邢禄好像又找错了人。
中午解散后,周承傲来找了沈轻一趟,问他昨晚跟他箫哥说什么好话了,申请消息这次没果断拒绝,发过去等验证了一夜零一个上午,刚十二点的时候,江箫竟然同意了。
“谢你自己。”沈轻回了句。
该是迷弟昨晚上在楼道喊的那几嗓子拖延了时间,没让某人彻底成为他的盘中餐,他哥这是感恩图报来着。
“我怎么了?”周承傲说完就见沈轻的脸色突然发了冷,立刻关心的问:“诶,我走的时候发现箫哥脸色不太好,你俩昨晚上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托你的福,”沈轻掀眼皮瞧他一眼:“没发生。”
“那就好那就好,”周承傲笑着舒了口气,挥手跟人再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