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猛然一沉,江箫立刻停住了手。
怀里人忍疼流了满头的汗,却还抠着他的肩膀还不忘一直亲吻取悦他,旖旎遐想霎间消散殆尽,江箫只觉得自己喉间涩苦,心头发酸。
他沉默着,低头系上了自己的裤子。
见人收了手,沈轻凉凉的笑了一声,心头滋味复杂难明,他还是转身抱住了江箫,亲昵的贴了贴他的脸,叫了声“哥”。
江箫被人这一声叫的差点落下泪来,他回抱住沈轻,声音发着哑,似是也带着哭腔在问:“沈轻,你这么想我的吗?”
“我不知道,”沈轻趴在他的肩上,侧头蹭在江箫的肩上,懒声问:“你让我怎么想你?”
“我喜欢你,”江箫轻声说:“沈轻,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沈轻没回话,埋头拱进江箫的肩窝里,闭眼沉静的呼吸。
江箫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在底下帮人把裤子重新扣上。
“想做你就做吧,”沈轻垂下手握住江箫的手腕,闷声说:“哥,不管你是不是我的,我永远都是你的。”
“我是你的,”心头绞疼的厉害,江箫拨开沈轻的手,帮人扣上了扣子,低头在人汗珠未退的额头上亲了亲:“沈轻,我是你的,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一个人的。”
“好啊,”沈轻的嘴角勾起一抹凉笑,他闭着眼没睁开,问:“那你能跟我说句‘我爱你’吗?”
“我爱你。”江箫搁在他的额上的唇动了动。
“哥,”沈轻笑说:“你又在骗我。”
“我爱你。”江箫伸手拍了拍沈轻的背:“沈轻,我爱你。”
“你还在骗我。”沈轻抓紧了他衣服,侧头一口狠狠咬上了他的脖子。
皮肉被利齿深入,脖间一阵刺痛,江箫闷哼一声,他搂紧怀里的人,一下下轻拍着他的背,轻哄着:“沈轻,沈轻啊……我也很爱你。”
“我不信,”沈轻又去啃他的肩,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用力狠辣的下嘴在上面咬出一小片晕开的血迹,齿间血腥荤咸,沈轻伏在他肩上,笑意森然的舔了舔牙齿,然后偏脸贴在江箫的耳侧,语气瘆凉:“你骗我,我不信。”
“沈轻,”江箫忍着疼偏头亲了他一下,语气安抚:“这种事,我不对你撒谎。”
“为什么你总在骗我?”像是被口腔中的血腥味儿刺激醒到了,沈轻忽地一颤,垂头摸了下嘴。
“我是混蛋,”江箫闭了闭眼,叹息一声:“随便你怎么惩罚。”
“你不爱我。”沈轻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他倒身压在江箫的还在流血的肩头,环臂搂住了他的腰,拱头往他脖颈里蹭了蹭,说:“但我爱你。”
江箫轻嘶了口气,低头瞧着发懒的毛狗子,伸手给人顺了顺毛,不厌其烦的解释着:“我爱你,我爱沈轻,特别喜欢你,见了你我就想要你,连做梦都在想你,我不敢承认,因为我是混蛋,但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你。”
“你放屁,”沈轻说:“你说我们不会有结果。”
“那是以后的事,”江箫眼眸沉了沉,他叹了口气,伸手摁了摁沈轻的头,转身蹲地上,捡起刚才的蛋糕盒,示意人上来,说:“有我在,不用你操心。”
“我才不操心,”沈轻懒懒的趴到江箫背上,搂紧了他的脖子,埋头在人颈后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我不管他们,我只要你一个。”
“沈轻!”江箫被勒得一疼,偏头轻磕了下咬在他肩上的人的脑袋:“沈轻,相信我。”
“哥,”沈轻缠得更紧,嘴唇贴在江箫的耳朵上蠕动:“我喜欢你。”
江箫叹息一声,背起人往前走着:“我也喜欢你。”
“哥,”沈轻勾着他的脖子,环臂收紧,问:“疼么?”
“你喜欢……就好。”江箫闷咳一声。
“哥,”沈轻捏了捏他的脸,感觉到江箫快喘不气了,又等了一会儿,才松开了胳膊,问着:“你怎么老是不听话?”
“不听话的人是你。”江箫呛了一声,声音发着哑。
“那你还喜欢我?”沈轻扒着他的肩膀,亲昵的蹭了蹭:“哥,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就不放过吧,反正我也没打算再跑了,”江箫无奈的笑了声,躬低了身,又往上拖了拖人的大长腿:“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你。”
“因为我长得帅,”沈轻手指轻挠着他的肩:“还会勾引人。”
“是帅,”江箫笑哼了一声:“鼻子眼睛,全都长到哥心坎儿里去了。”
“哥,”沈轻凑到江箫脸边啃了一大口:“我见你第一眼,就想抱着你睡觉。”
“小变态!”江箫惩罚性在人身上扇了一巴掌:“我他妈那时候才九岁!”
沈轻揽着他倦声的低笑两声。
“wǒ • cāo,不是吧……”江箫后背僵了僵,他回了下头,有点愕然的问:“你tā • mā • de,这都能……?”
“哥,”沈轻在他颈后啾啾的亲了两下,慵声哼唧着:“你真可爱,我好想|上|你。”
江箫老脸一红,立刻低下头看地。
“哥,”沈轻伸手拍拍江箫的脸,说:“我说话你听见没?”
“臭小子别拍我脸!”江箫脸一阵黑红。
“我们去外面住吧,”沈轻迷糊中伸手去摸兜,俩兜除了一个耳钉盒什么都没有,他皱了皱眉:“我东西呢?”
江箫不自在的低咳一声,说:“在我这里。”
“什么时候拿走的?”沈轻又摸进江箫的兜。
“刚放耳钉盒的时候以为要用,”江箫尴尬的回着:“顺手从你兜里掏出来的。”
“草莓味的,”沈轻掏出盒怼在江箫鼻口边上,邀功似的问:“哥,香吗?”
江箫上嘴唇被戳了一下,他忍着疼,咬牙回:“香。”
“那掉头,”沈轻抬腿在人胯上夹了两下,骑马似的,说:“给你用。”
“沈轻,”江箫皱起了眉:“你这才刚满十八周,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小说里,”沈轻勒着江箫的衣领逼着人掉头,说:“从前有个暴君,跟他学的。”
背上的人越发嚣张,江箫无奈又拖紧了沈轻的膝窝,迫不得已调转了头,随口嫌怨着:“你这什么品味?”
“你说我,”沈轻在人转身后,忽然朝天举了下手,问:“你又从哪儿看的?”
“我活的时间比你长,见得人看的书都比你多,”江箫往校门口方向走着,随口道:“这种东西,自然而然就会了。”
沈轻回头朝后看了一眼,迷蒙中将目光投向身后道路尽头的暗影,听到身下马儿的回话,他懒音敷衍着“嗯”了声。
“你举手干什么?”身上重量倾斜了一下,江箫不明所以的问了句。
“因为想举,”沈轻落下手,回头继续搂住江箫的脖子,他将头贴上他的肩,倦懒的打了个哈欠,小声回:“想告诉所有人,从今天起,我也是有人爱的人了……”
幼稚的傻小子。
江箫点了点头,笑声“嗯”了声。
苍穹静谧,暗夜无声,漫无尽头的中央大道上,两侧灯光沿路照成笔直一线,身姿高大的男生俯低着身,背着慵懒倦怠的安静少年,脚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步往前迈着,朝路的尽头走去……
而在路的另一个尽头,叼着烟的男生背倚着树干,将自己埋在树冠茂盛的加杨树荫底下,他人笼罩在黑暗中,眯眼瞧着远处某个朝他挑衅完了的人身背影,目光细细打量着那个被当马骑的……嗯……传说中脾气暴戾不好惹的,江箫学长。
有意思。
“呼……”男生嘴角挑起一抹笑,惬意的吐出一口烟,散着淡香的朦胧青雾缭绕在眼前,他转身背对着那对儿离开的人,朝前走了几步。
深夜秋风萧瑟,驱散着夜空中几朵浓厚的密云,淡薄的月辉洒下,吐烟的人面容渐映在更清晰明亮的路灯下。
那是张大男孩特有的英俊阳光的干净面孔,连眼神都清澈得净成一汩清泉。
男生见到他所迎方向的来人,笑容展开,他伸手朝人抬了下手,另一只夹烟的手,随意的背到身后,弹指掸了掸烟灰。
“别藏了,”邢禄在路边停了车,提着两瓶啤酒还有两份儿盒饭朝他走近,有些嫌怪的说:“身上的味儿我一凑近就能闻得见。”
“你要不喜欢,”胡皓笑脸迎过去搂了他一下,说:“我以后就不抽了。”
“不是逼着你戒烟,”邢禄给他递了瓶酒,说:“上瘾的东西,你实在忍不住了就抽一根,这东西伤身体,对肺也不好。”
“好,听你的。”胡皓笑着接过酒拎在手里,偏过头,夹烟送到嘴边一吸到头,然后站的离邢禄远了点,低头朝下吐尽了烟气儿,将烟头扔进过道垃圾桶里。
“七连的凳子都让人放回去了吗?”邢禄随口问着,推着人坐到路边的长椅上,低头解着装盒饭的袋子。
“有我和林柒在,”胡皓剥了筷子给俩人起了啤酒盖儿,给邢禄递过去一瓶,说:“放心吧。”
“嗯,”邢禄接过酒,把盖饭推过去:“这个点儿,街上没卖凉皮儿的了,我去了趟附近还开着的一家日料店,买的鳗鱼饭,你尝尝。”
胡皓端着饭,朝他笑了笑:“你真好。”
“你乖乖的,”邢禄笑着看他一眼,伸手替人拨弄了下额前的碎发,说:“我可以一直对你这么好。”
胡皓满足的笑着点点头,然后低头扒拉饭,喝酒解渴。
迎新晚会各连总体委要提前在操场集合,晚上邢禄没来得及吃饭,胡皓陪着他一起过来,俩饥肠辘辘的人一等解散,就分工协作一个买饭一个组织纪律准备退场,胡皓忙完了选择在大道上等人而不是在宿舍,是揣着私心,也没想到能在这个点儿看到沈轻和江箫俩人这么亲昵背搂着突然出现在大道上。
挺遗憾的,胡皓心想,要再往前走一点,说不准还能瞧见出一场好戏。
不过就凭沈轻那背后像是长了眼的警惕性,他估计就算靠的近,也看不到什么。
“快吃吧,”邢禄拿着酒瓶和胡皓碰了一下,说:“我叫宿管给我们留门了,吃完我们回去睡觉。”
正进嘴的酒瓶子倏地一停,胡皓一愣。
对面仰头灌酒的人露出的脖颈深处,还印着他吻上去的痕迹,昨天肆性的狂欢仿佛已彻底成为过去,胡皓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黯色,他垂下头,盯着椅子上摆的鳗鱼饭,小声“嗯”了声。
“以后那种事,”察觉到对方的目光,邢禄提了下衣领,面色淡淡的低头吃饭,说:“我不喜欢的时候,不要做了。”
胡皓味同嚼蜡的吃着饭,垂眸点了点头。
“还有沈轻,”邢禄随口提道:“他其实还挺喜欢你的,你之前不也很喜欢和他说话吗,往后我们几个班要一块儿上课机会还很多,你没必要为着不存在的事耍性子,你装的再讨厌他,他也不会受你影响,既然下不了手,那就多交个朋友,以后也好多条……”
“沈轻他恋爱了,”胡皓突然打断邢禄的话,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说:“他今晚没在学校,他马上就要是别人的了。”
邢禄拿筷子的手顿了下,掩在阴影里的面色看不太清。
胡皓盯着他一动不动。
“随便。”邢禄低头拨拉了口饭。
“哥哥,”胡皓低头交换了下两个人的酒瓶子,然后拿起邢禄那瓶,在对方深眸的注视下对嘴喝了一口,朝那人讨好的笑着:“他不领你的情,我领。”
“你不用这样,”邢禄看着他,皱了下眉:“我从没把你当成谁的替代品。”
正因为你没把我当成他,你才没有像特别喜欢他那样的,特别喜欢我。
胡皓淡笑着,他注视着对方神情认真的样子,又朝他举了举瓶,笑道:“知道,我也特别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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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十二点整,箫版夸父逐日,哦不,逐酒店,背着自己一百三十斤小睡猪,走出了道路漫长的校园大道。
在饱受一顿门卫值班室大爷的异样目光外加炮火三连问的出校盘问,江箫飞快的摸过沈轻手里的套揣进自己兜,展示过了自己的校园卡和身份证,编了个室友腿瘸了顺近路要去外头看病的借口,终于出了校门。
背着小睡猪穿过三个人行道后,江箫又拐了两条街,终于进来了离校最近一家非霍氏名下的酒店。
大汗淋漓的江箫踏进门前暗骂了一句“混账老三,家大业大”,然后付钱登记背着人进房。
插卡刚滴滴一响,背后的沉睡着的小睡猪像是被唤醒了神经,几乎立刻就睁开了眼。
沈轻四下打量了下这间房。暖系简约装修,水晶吊灯散着白光,双人大床铺盖蓬松的像软面包,敞开的浴室是原木墙面,里面的浴缸边上搭着两条雪白的浴巾。
高奢大床房。
沈轻眯眼笑了笑。
“醒了?”江箫累的够呛,浑身冒着汗,他喘了两口气,拍了下身后人的屁股,说:“你先去躺着,我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