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位黑甲侍卫迈进门槛,准备随意填填肚子再换防。
听闻门边的两位宫娥之声,再瞧见吊着膀子的猫儿,他立时一愣,转头便拉了管事太监在一旁咬耳朵:
“老太监端的眼瞎。那姑娘可是五殿下放在心上的人,她要什么,你麻溜的给她。你惹恼了她,便是惹恼了五殿下。什么后果,你自己去想。”
太监打了个寒战,又有些将信将疑,反手拉着侍卫悄声道:“这般大的事,咱家怎会不知?”
侍卫恨铁不成钢:
“五六日前,五皇子的人闹哄哄抬着东西送去给那姑娘,你竟不知?
我们在城墙上可看的清清楚楚。这姑娘,是被五皇子从马车里抱出来的。赏赐之物,是五皇子的人亲自抬着的。
你若连这些关键事都不知,你还在宫里混个什么?快快挪了地儿,将管事的位子让出去。”
太监抹了抹冷汗,等转了身,他对着猫儿换上了笑脸,殷勤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他也不敢声张,自己寻了瓷罐、瓷盆,亲自去库里倒了油,扛了糯米和棒子面,又用麻布裹了鸡腿,送到猫儿面前:
“侍卫膳房吃饭的人多,少了这点子东西,根本瞧不出来。姑姑平日想吃什么,但请来拿,千万莫客气。”
春杏立刻上前,展示了一回“谁说女子不如男”的气魄,将一应之物又背又扛又抱,不留下一点儿渣。
猫儿甩出去两粒大珍珠,倨傲中带了亲切:
“赏你的,安心拿着。我阿哥说他喜欢你,改日亲自来拜会。告辞,莫送。”
阎王爷的脸面值这么大用,猫儿未曾预料到。
打铁趁热,等她和春杏从侍卫膳房搬回去生油等物,第二日便去了一趟尚衣局,搬回去几斤棉花和几尺头绸布。
又顺路去了尙衣局下属的尚妆司,拣了若干破碎眉黛饼块,搬走几罐放陈了的桂花油。
等到了日头略略晴好,百花舒展,趁着花匠们要出动打理花卉,她还同春杏拿了布袋,围着宫里各园子转悠了一圈,将花匠剪下来的鲜花装了大半包。
在她自以为仗了阎王爷的势,将一应材料准备好,美滋滋的开始熬制口红时,宫里渐渐起了一股流言。
那流言说的仿似是这宫里的某位皇子,对某位宫娥上了心,竭尽所能要讨好美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