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打量着青竹的神色,却见青竹神态十分自然的道:“自然听过,可泰王又与家父何干?”
萧定晔便不能再直白讲下去。他含糊道:“殷大人该略略知晓些其中内情。”
青竹敏感的抓住了他话中意,疑惑道:“原来那日,你二人本是想见殷大人?”
猫儿未想到这个青竹聪明至斯,忙笑着岔开话:“其实是我夫妻二人想与殷夫人合伙做买卖,那日并非是要寻殷大人……”
青竹的目光头一次锐利如剑投去猫儿面上,又游移向萧定晔,半晌面色重新恢复温和,话题却陡的一转:“你父皇可还好?”
萧定晔倏地后退一步,怔怔望着青竹,一瞬间又恢复了从容,只淡笑道:“夫人是问何人?方才晚辈只顾着赏花,却未仔细听。”
青竹淡淡一笑,恍若未闻,自顾自道:“你要同我阿姐做买卖,却要先过了我姐夫那关。我姐夫神思慎密,旁人轻易欺骗不得……”
正在此时,殷夫人已挽着李老夫人的手臂缓缓过来。
她低声细语的同李老夫人道:“阿爹虽说还未寻见,可殷郎从未松懈,城里城外都派出了人手。阿娘担心阿爹虽是人之常情,可总这般郁郁,等阿爹回来见阿娘消瘦至此,却要心疼。”
李老夫人便长长叹了口气。
殷夫人又续道:“今儿带阿娘出来便是散心,你多多想开些,保不齐阿爹明儿就回来。阿娘整日这般闷闷,还不到一年就多了几根皱纹,阿爹若回来嫌弃你想纳妾,我同青竹可不帮着你。”
李老夫人抬手作势要打她,她忙忙大喊道:“阿妹,阿娘要行凶啦,快救我!”
李老夫人不由笑骂道:“四十岁的猴儿,看你还能猴几年。”
青竹听闻,不由转头望着母女两哈哈大笑。
殷夫人便愤愤看着青竹:“你莫幸灾乐祸,你和我同岁,我四十,难道你还比我年轻了去?”
又转头看着李老夫人:“人家明明才三十九,哪里四十了?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必揭女人的短……”
李老夫人又作势要追打她,她忙忙手脚麻利的小跑几步,往青竹身后一躲,撺掇青竹:“你去哄阿娘,她最听你的话。”
青竹便看着她反唇相讥:“回回惹了阿娘都要拿我挡枪,你这个阿姐当得真能耐。”
她转头望向萧定晔和猫儿,同殷夫人道:“你做买卖的名声在外,这二人又打上了你的主意,你去忙着赚银子吧。”
她向殷夫人使个眼色,退开两步,转去同李老夫人说起寻常闲话来。
一时清风徐来,带走了日头的浓浓热气。
殷夫人行在猫儿和萧定晔身畔,笑道:“我家的买卖,明面上是我在操执,实则要我夫君拿主意。你二人此前该打听过,我夫君是江宁知府,他想要为官清廉毫不贪墨,就要想法子自己赚银子。”
萧定晔扌包拳恭维:“殷大人清名远播,远近皆知,令晚辈佩服。只是不知怎样才能见到殷大人?”
殷夫人却不接话头,只问道:“京城画眉楼便开在我家铺子不远处,听闻背后东家姓李?”
猫儿便应道:“李东家乃兵部尚书家的姑娘,她确然是画眉楼的东家。除了画眉楼,还有几处叫添花阁的铺子,都是一个东家。”
殷夫人便点点头,道:“小王夫人讲的头头是道,可见真是做着胭脂买卖。我夫君今儿晌午该会来此园中,届时,我先向他引荐你二人。余下之事,却要你等自己去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