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辈子也算大起大落,想当年姜家二房何等风光,姜家在京城这个贵人满地的圈子里那也是尖尖上的人家,她这做老夫人自然也是风光得意。
可二房忽然之间就没了。
大房平庸,她也要内敛。
直到这三两年间,姜零染与姜婉瑜接连说了亲,一个侯府,一个伯府,姜家仿佛又重新的挺直了腰板,她刚觉得日子舒坦了些,姜零染就闹出这档子糟心事儿。
半夏噤若寒蝉。
但想到要做的事情,她不忍放弃这个绝好的机会!
忍着惶惧,小心翼翼的上前收拾了碎碗片,又打发了房里候着的两个小丫鬟去重新煎药。而她则轻柔的去给老夫人揉按太阳穴。
老夫人气的哼哧哼哧喘气,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别按了,别按了。”
半夏忙收了手,度着老夫人的神色,小心道:“不怪老夫人生气,这件事情实在是四姑娘做得太过分了。”
老夫人神色阴郁,闻言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半夏却了解老夫人,见状忙又道:“四姑娘性子怪癖,在府的时候有您约束着还不显,这一离了家,便暴露了本性。按说平肃侯狎妓本不是大事,可四姑娘她心思窄,遇事又冲动,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老夫人深觉半夏的话有理,认为姜零染就是这样一个乖戾不逊之人。
又怒骂丫鬟陪房不得用,未能替姜零染分忧解难:“...再不济传消息回来告诉我也行啊!”
半夏叹息着道:“那些人的卖身契都在四姑娘手里捏着,还不是四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又怎么敢往您耳朵里传消息?”
这话隐约有离间祖孙关系的嫌疑了。暗指姜零染不想再受老夫人的控制,翅膀硬了,要自主自己命运的意思。
老夫人却听进了心里,一时眸光冷凝。
半夏看火候差不多了,半是苦恼半是无解道:“若是能有一个与老夫人贴心,又与四姑娘亲近,还能有些脸面去调解他们夫妻关系的人去帮衬四姑娘,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