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净空?法济寺那个?”欧阳老先生忽地瞪圆着眼,瞧着似乎又恼了。
顾锦宁见状,声音也小了些:“……是。”
“嗬!那个老秃驴!端得不要脸!”
欧阳老先生气得胡子翘起,将花生米掷回碟内,直骂道:“回回遇见那个秃驴,准没好事!不是被他抢草药,就是被他抢病人!想老朽一代思邈,居然被一个秃驴欺负,老朽与他……”
顾锦宁呆愣地听着老先生抱怨,几次想劝阻,却见秋桐在旁扁嘴摇头,只好又咽回去想说的话。
净空大师抢草药?怎么看……面前这位,才像是抢人抢物的罢?
顾锦宁和秋桐都默默地不吱声,果然没多一会儿,欧阳老先生见没人搭腔,便止住了咒骂。
捋着胡须想了想,他又狐疑地看向顾锦宁,道:“不对,那老秃驴小气得紧,怎会给你医书?想当初,老朽想看他的手札,还是半夜偷偷……”
察觉到顾锦宁投来视线,欧阳老先生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忙又瞪着眼睛说道:“再说,你那包扎手法,骗骗外行还行,可瞒不过老朽!一看便是有经验的,只看医书可学不来那套!”
“平日我去医馆看诊,见大夫是那样包扎的,我便学着做了。”顾锦宁想也未想,信口胡诌。
“哼!”欧阳老先生冷哼一声,白了顾锦宁一眼,“果然是和老秃驴一道的,撒起谎来也不打草稿。”
“……”顾锦宁默然不语。
这老人家不仅医术高超,且精明得很,顾锦宁深知多说多错的道理,索性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任凭对方如何撩拨,她皆是无动于衷。
见顾锦宁噤声不应,欧阳老先生啜了口酒,眼睛一转,瞟了眼里屋,不怀好意地咂嘴道:“哎呀,这两人怎的说了这么久,也不知在说什么要紧事……”
顿了顿,他又朝顾锦宁挤眼道:“顾丫头,要不,你进去瞧瞧?”
“若王爷说完了,定会唤我。”顾锦宁敛眸淡声道。
欧阳老先生却仍不死心,捻着白须故意说道:“锦瑟姑娘虽在莳花坊做事,却洁身自好,只表演琴艺,对王爷亦是死心塌地,老朽可是佩服得紧呐!”
正说着,锦瑟便从里屋走了出来,闻言轻笑道:“欧阳先生,又说我什么呢?”
顾锦宁见状,便起身走向里屋,锦瑟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才侧身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