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阶下囚,药罗葛同健近乎本能地学会了该如何去做。而帝辛当了至少十数万年的上位者,又怎么会不知道该如何把握他的心思。
君威难测,并非是因为上位者多么的反复无常,而是他们从轻易将自己的想法示于人前。
相比起明确的表达,这种暧昧不清的态度,才能更好的让药罗葛同健心中产生敬畏。他越是表现出这种不在乎的态度,药罗葛同健就越不敢造次。
只是他心中,也的确是放心了一些。
身为一名先天大宗师,如回纥一族这样的蛮夷小国,其实对他们是没有多少约束力的。
“一字平等王”般的地位,既是这些蛮夷小国对二境强者的尊敬,又何尝不是没有反制之力的悲哀。
而在回纥一族的大可汗带着部分族人离开小草原之后,便是连之前给药罗葛同健的日常待遇都无法保证了。
在这种情况下,药罗葛同健不仅没有选择离开,而且还同意了参与这次潜入大离的计划,足以证明他对于回纥一族是有着归属感的。
如此推断,他刚才表达的,不愿意就这么死去的原因,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为了那些残余的族人,还是有着一定的可信度的。
空口白话之下,怀疑自然还是有的,但也不是不能姑且一信。
反正即便没有这个把柄在手,他也不担心药罗葛同健被封印了修为之后,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慈不掌兵,仁不参政。
帝辛不是嗜杀之人,但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仁慈之人。
药罗葛同健的作用,对于帝辛来说,只要保证他没有和那些人汇合就行了,并没有重要到一定要留着他活下去的程度。
了不起也不过就是一个“杀”字。
而且药罗葛同健也不算无辜之人,身为之前本就是打算刺杀他的刺客,就算杀掉,他也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于是,帝辛只是很轻巧的就揭过了这个话题,貌似不经意地聊起了其他一些无关的事情。
药罗葛同健也没有别的办法。
裕王爷能否听懂,又是否对他这种识时务的做法满意,这都不是他能够控制了的了。
他已经做完了自己能做的,剩下的一切就都看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