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州百姓的欢呼,烹羊宰牛的大宴,取之不尽的美酒,还有犒赏的军功,这些都是他们不久将来所会获得的荣耀。晋州的名门正派会向这些本是无根浮萍的江湖游侠儿们敞开大门,嫡传弟子按照宋将军的承诺似乎也是唾手可得。
然而想要活着得到这些,他们还要走千里的远路回晋州,沿路上还得熬过苦寒的天气和蛮人必然无穷尽的追杀。
还能走动的人私下找看地面上的蛮人,如果还有喘气的就补上一刀。
有人去牵蛮人留下的马匹,无意间路过最大那顶牛皮帐篷的时候往里瞥了眼,蜷缩在一角的女人发出一声惊呼。
所有人的心弦伴随这声惊呼瞬间紧绷,路过帐篷的那名游侠儿当即又抽出了兵刃,那女人见到了刀上的未干的血迹,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那拔刀的游侠儿见那女人晕了过去,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但瞧那女人面貌显然是草原人,游侠儿便定了决心。
有人压下了他的刀。
“不要杀无辜的人。”魏长磐直视着他的眼睛,“去牵马,不要再这种事上浪费功夫。”
诱敌的几人为他们争取到了这些光阴,不然面对一个完整的百人队和那能徒手拔掉人脑袋的头领,纵使他们能毁掉所有这些攻城的器械,事后他们可会有一人走脱?
那顶牛皮帐篷口有一锅炭火才熄灭不久的奶茶,还温热着,旁边放着木头的碗,魏长磐舀起碗来一口干尽。
他愣神片刻,笑了笑,不久前尝起来还咽不下去的奶茶像是一只温柔绵软的掌,轻轻拂过他周身,抚慰他的身心让他舒缓下来。
忽的身后传来几人的吼声,魏长磐扔下木碗急急奔去,不多时却见一名年轻蛮人双手握着小佩刀,不成章法地乱挥,围上去的几个游侠儿此刻也没有一击制敌的体力和把握,就这么干耗着慢慢一步步逼上去。
这个鼻青脸肿的年轻蛮人衣衫破碎凌乱,嘴里吼着草原上的话,没人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涕泗横流的摩赤哈边乱挥着刀边向后退却,向那些人围上来的尧人武夫们吼道,“来啊!来啊!博乎沁家的男人是不会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