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些道理,是我唐突了,只道是你贪恋这城内安闲,不愿再去山上过朝不保夕的山贼日子。”烟雨楼刀疤脸汉子也坦诚,大大方方承认了先前心中猜忌,“毕竟你姓魏的担当,咱们这些烟雨楼的没几人能信得过。”
“倒也是个实诚人。”魏长磐苦笑不得,搬弄唇舌多是在背地里,你倒好,直接当着人正主的面说出口,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好生狼狈。
烟雨楼子弟们于他的成见,魏长磐压根没指望能能在短时间内消减,诸多的不得已在旁人眼中成了瑟缩,他又能与谁人言说。
易容油泥被慢慢搓去,捧起溪涧流水拍在面上,他俯身望向溪水倒映出那张胡子拉碴青年男子的面庞,莫名有些陌生了。
他愣神了不知多少时候才反应过来,一手不经意间碰到了腰间佩刀的刀柄,周身骤然紧绷又放松。
他当初所想的江湖,是大侠仙子们快意恩仇来去逍遥的所在,而今再看,不免要自嘲当初年少无知。能出江湖这汪大泥塘而不染的终究只有那么寥寥无几的英豪人物,如他魏长磐这般,一旦身入其中再想脱身而走的时候,却发现已然走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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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峰郡城内。
“这两人根脚底细,可曾查清楚?”
“行牗上都是江州庄稼汉,乡野之人,言语间那股子土味也还在,粗看身份是错不了,只可惜百密一疏,还是露出了马脚。”寻常百姓打扮的青年喜形于色,又道,“管事大人可知是什么马脚?”
城内一间当铺后的密室内,李周到听得面前半跪松峰山不记名弟子的通禀微微皱眉,他平素最是不喜有人有事相告时还要卖些关子拖延,原立下不小功劳的此人在他心中登时便成了不通人情世故的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