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绵绵柔肠,细一听,却是刀光剑影。
雨后的太阳冲不破雾霾,雾蒙蒙的晃眼,疏散的云条似乎在酝酿下一场狂风骤雨。
鸟雀停在枝头,努力拍打着翅膀,却仿佛被空气里的湿黏压住,怎么也飞不起来。
冷白的光线斜斜照进暖阁里,又被重重轻纱遮挡,又暗淡了几分。
丫鬟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小心翼翼点起了烛火,却被风用力扑了一扑,“风风”晃动。
光影缭乱了人心,亦缭乱了人眼。
繆氏看着丫头手里的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眉心突突的直跳:“大姐儿的脸怎么回事?”
姜万氏面色刷白的望着里间,咬牙龇目:“那个贱人做的!一定是她!”
姜怀拄着拐杖慢慢进了门,睇了眼端出去的血水,没什么表情。
闻言却是狠狠一皱眉:“人没有当场抓到?”
姜万氏见到公爹眉心的阴翳,心下一颤,畏惧道:“没、没有……沐家母子就在姐儿背后,可也什么都没看到!”
姜怀手里的拐杖轻轻点着坚硬的地砖。
嗑、嗑、嗑。
一声又一声。
姜万氏和繆氏垂着眸不敢说话,心下却不停的打鼓。
她们这一房出去做官的就两个嫡子。
还是姜怀仗着自己辈分高,去太夫人和侯爷那里讨要来的侯府荫封。
姜万氏的丈夫是姜怀和繆氏所生,做了个南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从六品。
要不是沾了侯府的光,怎么也攀不上正四品少卿家里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