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挨着他的胸膛蹭了蹭:“天光起的早了,醒了再睡也不舒坦,昏昏沉沉的。待会儿给祖母请了安,再去看看玉儿。”
懒懒打了个哈欠,尚未清醒的嗓音是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大抵也是跟着父亲在江南住了多年的缘故了,“昨儿瞧了一眼,吃了汤药一直睡着,圆圆的小脸蛋都小了一圈,怪可怜的。连云岚都瘦了不少。”
云岚是闵氏的闺名。
那样软软的语调听得琰华心头痒着,俯身便想亲吻她。
繁漪捂了唇避开,睡眼迷蒙里渐渐醒神过来:“还未洗漱呢!”
琰华点了点她的鼻,唤了丫头把水送进来。
进来的是盛烟,机灵着要留下伺候。
琰华也不瞧她,打发了出去,自己伺候妻子洗漱。
繁漪有些不好意思,可夜里的清洗不是没有,便也老了老脸皮,由着丈夫摆弄了。
盛烟的用处她晓得琰华总是明白的,细瞧了他几回,倒是发现他似乎有些厌烦盛烟在跟前伺候。
心下不免有些得意,心魔什么的这时候总是处于弱势,被狠狠压在角落里不得翻身,便忍不住的抿了抿唇角。
给妻子穿好衣裳,抬眼见她嘴角晕着的笑意,仿佛是有几分得意的,虽然不晓得什么事叫她高兴,他瞧了也高兴,扣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便是深深一吻,末了,还要在她锁骨上啃上一口才满意。
繁漪嗔怪他是属狗的,他吟吟的也应着,半点儿不恼,便想着这大抵就是新婚的好处,两看都腻歪着,说什么都觉得甜蜜。
自打她懂事起看着母亲和姚氏对着父亲,总是含了敬畏与恭敬,仿佛那不是丈夫而是东家。
细算算也是,女子出不得内宅去挣天地,一生所系不就是丈夫的那一点子“宠爱”,可不就跟东家一般么!
想着心头便又有些讪讪的,一起一落,宛若天堂地狱,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便又凝了笑意扯了话题道:“也不知玉儿什么时候能再下床来跑,听他奶声奶气的叫我伯母,真是受用呢!”
琰华扶着她在妆台前坐下,缓缓梳理着睡得有些毛糙的青丝:“小孩子力道好,病症压的住便好的快。咱们这样的人家尚有名医太医来瞧,寻常人家便也只能硬生生熬过去了。”
这大抵就是老天爷的筛选吧,是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