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钦目眦欲裂:“陆遥雪,你个畜生!”
面具男子笑了笑,“好心”介绍道:“你们恐怕认不出来,这是你们的师叔之一,贺流云。”
还没等贺星河反应过来,那些黑衣人又对其余人的尸体下手,沈钦再忍不下去,欺身上前砍断了黑衣人手执砍刀的手,然而,他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仍有好几个师叔尸首分家。
世间怎会有这样的恶人,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沈钦声音泣血:“陆遥雪,这些都是平日里很爱护你的师叔们,你长这么大收过他们多少生辰礼物你都忘了吗,你刚到紫霄宫的时候生病,是五师叔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你大半个月,你都忘了吗,现在你杀了他们也便罢了,连全尸都不给他们留,路边的野狗都比你有情有义!”
陆遥雪闪烁着移开眼神,只看向身边的男子。
面具男子喘了口气,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突然,他的眼神猛然一变,手由握变伸,数十根丝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大殿中央的贺鹏举夫妇,贺星河不假思索地回身格挡,面具男子见他露出背后空门,另一只手陡然发难,那数十根丝线穿透了贺星河的后心。
沈钦:“星河!”
面具男子收回丝线,贺星河的身形晃了晃,沈钦忙到他身边扶住他,贺星河拨开他的手,身形仍旧笔直,他受了重伤,鲜血染透他的白衣,然而,他的眼神仍旧锋锐如刀,他看着面具男子,缓缓道:“我仍然能杀了你。”
面具男子被他那眼神看得心中一悸,顿了顿,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陆遥雪咬住下唇,鼓足勇气似的说道:“沈钦,贺星河,你们莫要再在穹窿山动手,我就放你们离开,所有人的尸体,你们都可以带走安葬。”
面具男子不置可否。
陆遥雪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声音越发顺畅了:“如果你们执意现在动手,对你们没有好处,你们连贺鹏举夫妇的尸体都无法放下不管,如此瞻前顾后,只会落于下风,还不如带着尸体离开。”
陆遥雪所说的确是实话,无论是沈钦还是贺星河,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贺鹏举夫妇死无全尸,陆遥雪和面具男子,用他们的恶毒将沈钦跟贺星河赶出了穹窿山。
***
沈钦背着秦珏,贺星河背着贺鹏举,两人一步一步地往穹窿山下走,贺星河咳嗽数声,唇边染血。
沈钦:“星河,你还好吗?”
贺星河没有回答,沈钦转头,看到他玉白的下颌流下了几滴透明的水珠,他的心一下子揪紧了,赶忙将脸转了回去,故作轻松地道:“就算不好也要坚持,我一个人可没办法把那么多尸体背下山,我们要把他们所有人葬在一起,一个都不能少。”
“这穹窿山我们不稀罕,他们葬在哪里,哪里才是真正的紫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