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就是工农兵学员吗？村长安排这点事并不困难吧。”
“你说的没错，可是为什么他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走了。”
“你想说什么？”
“赵为民以前不走是因为他的历史上有案底，他以前跟文山村的一个女知青处过对象。没成想那女知青搞到回城指标后就一脚把他踹了，他那脾气自然受不了。跑到城里大闹一场，结果档案上留下一笔，破坏知识青年改造。”
“可是你知道吗？他现在的案底变成了什么——坚决拒绝堕落女青年的诱惑，争当新时代社会好青年。”不知不觉间，王雅伦已经缓缓走近了，她的话越说越顺，她的声音越来越冷，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冯欢欢很想打断她，或者拂袖而去。可是她却做不到，她能感觉到这些话离自己越来越近，像蜘蛛吐出来的一根根绵软的细丝，看似无力却目标明确，化成一个黏糊糊的蜘蛛网将自己裹来起来。
“他的档案里还有一照片，是那个女知青送给他的。他交给了招生的人，旗帜鲜明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知道那照片是谁吗？”
冯欢欢只觉得自己喉咙里仿佛有脓痰堵着，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定定的看着王雅伦，她看见了王雅伦眼中的自己，分明是惶恐的。
“你猜的没错，就是你。”最后这句话仿佛一声炸雷，在冯欢欢头顶上轰的炸响。她觉得自己心脏像玻璃一样碎成了渣，那一片片小碎片一点点剜自己的血肉。一刹那剧烈的疼痛让自己瞬间麻木了，她整个人像是被那些小碎片和那些血肉包裹了，脑海里满是极致的受辱感，逼到尽头的绝望，以及那些恍惚的问号——
“刚开始招生的老师还觉得是赵为民的一面之词，你跟沈芳他哥的事一闹，后来不相信也不行了——嗨，谁叫你还觉得这村里都是好人——”
冯欢欢一声断喝，“闭嘴——”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压抑着自己想当一个泼妇的冲动，“我现在问你话，你若知道就老实回答；若不知道，就不必再说。”
“你既然能知道赵为民的档案，想必也能知道我的档案。我的档案里写了什么？”
“村长还算客气，没让那些人写的那么清楚——”
“好的。第二件事，这件事的幕后指使到底是谁，是村长还是——”冯欢欢猛地停下来，寒着眼看着她，王雅伦又猛地开始局促，“你看我干嘛？”
冯欢欢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我看你干嘛，哈哈哈！王雅伦，你会这么好心的来告诉我这事的来龙去脉？”她凑上前去，用手指点点了王雅伦的胸口，“你爹有多少能量我还是知道的！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事事针对我，八成是为了齐天允吧。你以为告诉我这一切，就能把我打垮搞臭。我告诉你，我压根就没对他动过心思。但是你这人的心肠太坏，我不得不提醒齐天允离你远点。”
“李萱琴你血口喷人！我好心告诉你真相，你狗咬吕洞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