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摇了摇头,缓缓退下了。
周逢君从帝都洛阳离开之后,凤藻宫忽然来了许多陛下的赏赐。
周言知道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笼络在外征战的她爹。
她叹了一口气,战士卫国,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他又何必如此?
冬儿看着满宫殿的赏赐,提醒道,“娘娘,陛下既来了赏赐,你也应该前去谢恩。”
周言抬起头,“还有谢恩?”
冬儿点头。
周言叹了一口气,要去见他吗?
她宁可不要这些赏赐,也不想去见他。
凤羽看周言视死如归的样子,投来同情的目光。
周言回瞪过去,正要出发去御书房谢恩,冬儿提醒道,“娘娘,你空手去吗?”
周言惊讶道,“还要带东西吗?”
冬儿点头,“是。其他嫔妃谢恩时,总会带些小玩意儿,或者自己熬些汤做些糕点送过去。”
周言捂脸,“我不会下厨。”
凤羽举起手,“我会,我可以代劳。”
周言握住她的手,“多谢。”
冬儿叹了一口气,“娘娘,尽量自己做比较好。”
周言摊手,一脸无辜,“可是我真的不会。”
冬儿扫视了一圈,突然看到书案上的宣纸,“娘娘给陛下作一幅画吧。”
周言猛摇头,“不。”
为陛下作画这种事应该由画师来做。
她要是一个手抖画得不好,万一被罚怎么办?
冬儿点了点头,:“那还是下厨,去膳房做糕点吧。”
周言认输,“……算了,还是作画吧。”
让她下厨,那也太为难她了。
坐在书案前,她想了想,秦武帝,究竟是怎样的呢?
一瞬间,她甚至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
脑海里的他,还是那个秦淮河之上翩翩的少年郎。
那时候他不如现在沉稳练达,相反,那时候的他,脸上多了几分稚气,嘴角常常含笑,意气风发,阳光明朗。
周言想起了橱柜里的那幅画,那副他在秦淮河上迎风而立的画。
可是,她不能把那幅画给他,因为,她总不能说当年他在秦淮河时她就认识他了吧?
叹息了一口气,她开始提笔作画。
作画实际上是一件非常伤神的事情,周言在书案面前一坐,就坐了一整天,天将要黑的黄昏时分,一副完整的图才做出来。
这个过程中,不知道撕了多少张宣纸,浪费了多少墨。
画成之后,凤羽凑上前来,看向书案上的画,赞叹道,“哇,真是画得太像了。”
周言并没有怎么见过秦武帝,印象较深的,除了很多年前秦淮河那一次见面,就数前几天在御花园里碰见他那一次了。
所以这一副画中,他立在亭子旁,锦衣华服,高冠束发,威仪而冷清,与身后碧绿的洛湖与头顶上湛蓝的天空融化在一起,遗世而dú • lì,容颜绝色,气质风华。
他一贯好风华,她知道。
可是他并不属于她,她也知道。
周言有些累,搁下笔之后,径直爬上床睡觉。
冬儿一把拉住她,“现在正是送画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