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前,贺寻正在给自己上药。
跪在荷花池的最后一晚淋了雨,尽管用白酒紧急处理过,最后也逃不过伤口发炎的下场。
那日被聂一鸣带着机车队从家属院里叫走,转头他就意识不清地进医院输了整整一周的液,这才勉强能下地。
总算是没把命彻底丢了。
夜深,家属院里大部分住的都是作息规律的老人和小孩,此刻已然入睡。只有荷花池里偶尔传来几声零落蛙鸣。
同往常一样,贺寻将夏季校服一把扯下。
近两月过去,原先交错纵横的鞭痕早已愈合,留下的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疤。
狰狞贴在少年瘦削结实的躯体上。
荧白灯光惨淡地亮着,将伤疤照得分毫毕现。
无处遁藏。
“妈的。”
并没有打算藏,站在半身镜前扫了自己一眼,贺寻低声骂了一句。
表情却很平静。
镜中的少年神色也很漠然,眼尾冷冷勾出狭长的弧度,黑眸毫无情绪。
仿佛并不在意这满身的伤痕。
同少年静静对视一会儿,贺寻单手拧开药瓶。
药液香味清凉。